潮流興講通識。
究竟通識是什麼?連學校的老教師都在盲人摸象。
通識該是常識?時事?新聞?抑或哲學?是劉天賜那種講什麼都懂?還是曾近榮那種做什麼都懂?猜不透的通識,墨守成規的香港學子最難學會。
我覺得通識不過是一門生意,因為愈來愈多的人另辟新徑去教通識。
認識許多做傳媒的朋友,想轉行,離開報刊行業,都不約而同地告訴我,他們會去中學教通識。
通識是新聞?是時事?我看不盡然,但這是學校唯一能摸到的通識方向,唯有試行。
通識教育在大學早就存在,我念書的時候就規定每學期都要上通識課,內容包羅萬象,如心理學、哲學、曆史、科學、文學、神學……讓你在本科必學的科目以外,多接觸其他範疇的基本知識。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聽了一節心理學入門課,還有現場真人的催眠表演,被催眠的同學淩空橫在一塊直豎的椅背上,全場歎為觀止。
還有藝術係的教授教大家如何欣賞作品、音樂係的老師細說千百年來的音樂故事、曆史教的授理捋出一種曆史教訓……我覺得,這才是走對路的通識。
中學的通識課,早在小學階段已有伏線,這個科目叫常識,學的東西卻不常識。
舉個例子說明:小學一年級的常識科目有一節,題為“公園的設施”,莫名其妙地介紹了一大堆名詞,要孩子背誦兼記牢,如:長椅、照明燈、噴水池、緩跑徑、小吃亭、指示牌……這些去一趟公園就會知道的事物,卻隆重地開了一個章節來講解教授,我覺得絕對荒謬到了極點。
公園一定是這樣的嗎?日本的公園就有一個香港沒有的“鳥居”,杭州的公園總有一個湖心亭,跟香港一成不變的公園設施都有所分別。如果這種課教的是從世界各地不同的公園設施認識不同種族的文化,我就會認同這屬於常識範疇,否則隻是浪費時間。
我們小時候讀的常識叫“自然健教”,我覺得倒是比較切合通識的意義。香港人跟大自然的距離愈走愈遠,也漸漸失掉了野外生存的能力,秋收冬藏、鑽木取火、哪些野果吃得下肚、哪些草葉可以止血……這些最基本的人類生存通識,大概要編進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