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會館裏，年方二十的古家二少爺古立誌在同幾個誌同道合的同學談論著事情。房間裏的擺設很簡陋，隻是幾張桌子和十幾把椅子。人們三五個圍在一起，互相談論著事情。這裏每個星期五都會有一個聚會，每次雖然談論的問題不一樣，但都是國家大事。清政府的科舉製已經不是年輕人的惟一選擇，新學和留學已經成為一種風潮。
古立誌和幾個平日裏要好的人坐在一起。一個叫郭化生的人說：“我們大清要想擺脫困境，必須要學習西方列強的技術。”又一個叫梁斌的說：“你想讓大清學習西方的技術，做夢吧。康有為的維新變法，多麼好的建意和措施，還不是被一幫守舊大臣扼殺在搖籃裏。”這時候古立誌說道：“我古立誌就有不同的看法，清政府靠不住，我們還有幾萬萬國人，要是我們國人都學習夷人的技術，中國定會是另一個樣子。”郭化生站了起來，來到臨近的窗子，看著窗外說：“你看看窗外的人，他們都在做些什麼，有幾件是對國對民有利的事情。到處都是煙館，賭館，妓院。就是你們古家的戲院、茶樓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那些地方都是些麻痹人們意誌的地方。”古立誌也走到窗前，對郭化生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國人就是太沉醉於自己的生活，有幾個人能夠真正關心一下國家大事。就算關心又有什麼用，清政府根本就不聽我們的建意，連康有為這樣有聲望的人都遭到了追捕。”
這時從另一處人群過來一個人說：“你們不要太悲觀，隻要我們能夠以身作則，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喚醒國人，總有一天，中國這頭沉睡的雄獅會醒過來的。”幾個人都遠遠地望著窗外，天漸漸地昏暗下來，似乎要下雨了，春雨貴如油，春雨潤如酥，春雨細無聲。梁斌說：“我們都趕快回家吧，要不然會被雨困在這裏的，看天氣，這場雨一時半會也下不完。”其他人依然熱情的談論著，私毫沒有注意到窗外的天氣，也許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隻是還不願意結束這猶未盡興的談話。古立誌幾個人離開了會館，各自回家去了。
古立誌回到家裏，已經是晚飯的時間。古立誌來到飯廳吃飯。眾人剛好聚齊。古震天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除了古立仁、古立誌，還有個18歲的小兒子古立德和17歲的女兒古立秋。這幾個孩子都是傅晚晴生的。古震天沒有納妾，這在大家中倒是少見。夫妻兩個人感情很恩愛，很少有臉紅的時候。受大人的影響，古家的幾個孩子也都相處的十分的融洽。
古震天說：“今天真是難得，你們幾個能同時來吃飯。好了，吳媽，上菜吧。”菜都上齊了，古震天自己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說：“你們幾個都已經長大了，我也管不了許多了，不過有一件事，就是不能做給古家丟臉的事。”說完自己把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大家都在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古立德說：“爸，我有件事想跟您飯後商量一下。”古震天說道：“有什麼事，現在就說吧。”古立德想了想怎麼開口，說道：“我今天在街上，見義和團在募捐糧食，他們的糧餉很緊張，我想捐一點糧食給他們。您看行嗎？”古震天把筷子放了下來，對立德說道：“雖然我也支持義和團，但這件事不能公開捐，不能以我們古家的名義捐。捐的太多會引人注意，進了官府的眼中我們可就不好了。官府是希望義和團自生自滅的。”古立德說：“爸，您同意了？”古震天說：“我隻是說能捐一點點，明天讓劉福趕上一車糧食去捐。以後這種事就不要再提了。”古立德笑著說：“爸，你真好。”
傅晚晴聽見說：“震天，你也管一管這幾個孩子，現在街麵上那麼亂，不能讓他們再到處亂跑了。立仁我倒是放心，他作為老大，一向是眾人的表率。我聽說立誌總是跑到一個會館去聚會，談論什麼國事，國事能是我們這些人談論的！。立德也整天打打鬧鬧的，那天還說要當兵。這年頭要是有辦法，誰還去當兵。立秋一個女孩子，這兩天也和我鬧著要上什麼女子學校，家裏不是好好的有教書先生嘛。”說完看著古震天，古震天又把吃飯的筷子放下。立仁幾個孩子都看著古震天，不知道父親會說什麼。古震天說：“你還別說，這幾件事還真不好管，孩子們都大了，總要有自己的空間。我看這幾件都是小事，就由著他們的性子去吧。”立誌幾個都放下一口氣，也許心裏都在想，父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寬容。吃完飯，眾人都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