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震天一個人回到了臥房,隨便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坐在桌子前看著。才看了兩眼就把書合住了。這兩天他見了許多事,到處都和義和團有關係。他把窗子打開,任憑晚風吹打著身體。劉福走進來說:“老爺,休息吧。”古震天聽見了,他說:“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去一下小劉莊,那裏去年的租子還沒有交上來。你把立誌叫上。”劉福說:“知道了,我明天準備轎子。老爺,是不是還要通知一下大少爺。”古震天說:“不用了。”古震天心裏想著古立仁要投身商界,去上海辦紡織廠,田莊的事情隻好交給老二立誌了。老三立德也不像個管理田莊的料,立秋又是個女的,雖然聰明,但也太小。
古震天睡了下來,很快的進入了夢鄉。第二天,古震天黎明時候就起來了,他漱洗完畢,一出門就發現劉福已經早早站在門外麵。劉福給古震天當了二十多年的仆人,早已經知道老爺的脾氣,凡是出門,一定會起個大早。所以劉福每次都起得早早的,在屋子外麵等著古震天。一行人都準備好了,隻差古立誌了。劉福對古震天講:“老爺,是不是派人去叫一下。”古震天不緊不慢地說:“不用了,我們先走吧,留下一個人,通知他,讓他騎馬跟上。”剛說完,隻見古立誌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了,對古震天說:“父親,我來遲了。”古震天見了,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慢慢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將近中午時分,一行人才來到了小劉莊。小劉莊的佃戶都是古家的,早就有人騎馬通知了村長和佃戶。村長和佃戶都到村門口迎接古震天,古震天在村門口下了轎。村長走上前說:“古老爺來了,古家的佃戶都在這裏,一共是七十三戶。”古震天說:“我們去村裏的祠堂說話。”村長說:“好的,古老爺。”到了祠堂,古震天說道:“村長,你們為什麼不交去年的租糧。”村長說:“古老爺,去年村子遭了水災,地裏的莊稼受到影響,收成不好,每家的口糧都不夠,哪還能有糧食交租。”古震天說道:“是全村的地都淹了嗎?”村長說:“是,全村的地都淹了。”古震天看了一眼眾佃戶,說道:“你們誰是王俊義家?”一個壯年漢子站出來說:“我就是王俊義。”古震天說:“你家的地淹了沒有?”王俊義回答說:“回老爺的話,我家的地地勢高,沒有被水淹到。”古震天回頭對村長說:“村長,這難道是全村的地都淹了?”村長是一臉的不安,看了看古震天,又說道:“是,全村除了王俊義一家,其他人家的地都淹了。什麼也逃不過古老爺的法眼。”古震天說:“那王俊義怎麼不交租?”這回沒等村長開口,王俊義就說道:“回古老爺的話,我的糧食都借給別人了,他們的地淹了,收成都很少。”
古震天這時候回過身子,問站在身旁的古立誌:“立誌,你說王俊義不交租,我該怎麼辦?”古立誌想了想,回答說:“王俊義不交租,是為了幫助其他人,父親不是常教育我們要懷助人之心。我看王俊義和其他人一樣,都應該遲交租子,而不應該遭受懲罰。”古震天笑了笑說:“不懲罰,就這麼簡單?”古立誌摸不清父親的想法,隻好問道:“那父親準備怎麼辦?”古震天這時候轉過身子去,對王俊義說:“你是個好漢,我也不怎麼處罰你,就罰你三年不交租。”王俊義一開始沒聽明白,想了一會兒才說:“你說我三年不交租?”古震天說道:“對,我就是喜歡有情有義的漢子。”王俊義一改先前不屈的樣子,說道:“多謝古老爺。”古震天又對佃戶們說:“你們去年的租子就不用交了,今年你們好好種地,一定要有一個好的收成。”眾佃戶都齊聲叫道:“多謝老爺,多謝古老爺。”談完話,已經是晌午時間。村長和眾佃戶都要求古震天在村子裏吃飯。古震天見盛情難卻,第一回在佃戶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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