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在回城的路上,古震天對立誌說:“我們和佃戶的關係不能搞得太僵。你明白嗎?立誌。”古立誌說:“明白了父親,父親這是告訴我要心懷仁義之心。”轎子和馬在路上慢慢走著。
泰豐樓,古立德手提著一個蛐蛐籠子進了門。小德子迎了上去道:“三少爺,您來了,怎麼,今天有雅興鬥蛐蛐。”古立德答話道:“最近有什麼人的蛐蛐最厲害,我要會一會。”小德子說:“今天有個中年人,四十歲的樣子,手中的蛐蛐十分了得,已經好幾局都贏了。現在就在那個位置上坐著,不行我給你說會一聲,你倆來一局。”古立德順著小德子的手指看去,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正坐在那裏喝著茶。那個男子有著長長的胡須,黑黑的臉色,個子很高,長著結實的臂膀。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手裏卻提著一個小小地蛐蛐籠子。古立德覺得這個人有意思,就對小德子說:“好,你去說一聲,看人家願意不願意。”小德子跑過去那個人說:“這位老爺,有人不服,要和你的蛐蛐鬥一下。”古立德見那個人說:“他的蛐蛐是什麼名號,能和我的大翅相比嗎?”古立德也不等小德子回來,自己走過去說道:“我的蛐蛐名叫大蟲,大蟲難道不比你的大翅厲害?”那個人說:“原來是個小公子哥,在下陳滿福,平身愛好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蛐蛐。公子尊姓大名啊?”古立德略一施禮,回答說:“在下古立德,是這家茶館的三少掌櫃。”陳滿福說:“既然公子有意,我也就不駁公子的麵子,和公子來上一局。”
兩個人找了一張桌子,兩邊分別坐定。兩個人要將兩隻蛐蛐放到一個籠子裏,周圍迅速圍上了一圈人。見圍了這麼多人,古立德說:“我們要不然下一點賭注,不然的話沒有意思。”陳滿福笑道:“好,有意思,你說多少,我奉陪。”古立德說:“不多不少,一千兩。”陳滿福說道:“好,一千兩就一千兩。一局定輸贏。”兩個蛐蛐到了一個籠子裏,一開始誰也不理誰。陳滿福用茅草拔著大翅,大翅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不要命的向古立德的蛐蛐進攻。古立德也並不著急,隻是嘴裏麵喊著大蟲加油。皇上不急太監急,倒是兩邊看熱鬧的人不停的叫著。大翅緊緊的咬著大蟲,大蟲的頭上流了點血。陳滿福一看形勢有利於自己,得意的把辮子盤了起來,端起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茶沒有喝幾口,形勢突然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隻見大蟲奮起一擊,死死的咬住大翅的喉嚨,隻過了一會兒,大翅便似乎沒有了氣。陳滿福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結果,隻是呆呆的坐在那裏。古立德說道:“陳先生,你輸了,一千兩銀票。”過了好大功夫,陳滿福才緩過神來,他說:“果然是個好蟲子,後發製人。不對,是後發製蟲。這裏是一千兩銀票,如假包換。”說著從懷中交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古立德接過銀票交給小德子說:“各位,今天這位陳先生請大家喝茶。”眾人都一陣歡呼。陳滿福說:“有意思,小夥子,我們也許還會再見麵的。告辭。”說完便起身提著空籠子走了。古立德望著背影說:“後會有期。”
古家大院。古立仁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本書,書名叫做《變法通議》。古立仁深受維新思想的影響,可惜維新運動被鎮壓下去了,要不然他現在也會參與。他念著書中的內容,不時叫道精辟。古立仁念道:“法何以必變,凡在天地之間者莫不變;晝夜變而成日;寒暑變而成歲。”正在念著,古立秋走過來說道:“大哥,你在念什麼,怎麼和老先生講得不一樣?告訴我一下。”古立仁停了下來,對古立秋講:“小妹,你說為什麼中國空有大國之名,而卻百受列強欺負。”古立秋說道:“這還不容易,是因為咱們的槍炮不如人家。”古立仁一臉嚴峻的說:“你隻說對了一半,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們大清的思想不如西方列強。”立秋似乎有點不明白,但這並不重要。古立仁又一個人自己去念自己的書:“《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又接著說道:“《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古立秋見古立仁不理自己,又一個走了。傅晚晴走了過來,聽到古立仁念的東西,剛好她也看過這幾本書。便走上前對古立仁講:“立仁,變法都被鎮壓下去那麼久了,你怎麼還念著這些東西,這要是被外人聽去告官,會有牢獄之災的。以後還是少念的為好。”古立仁把書合上,對傅晚晴講:“知道了母親。”說完便轉身走了。其實這幾句話怎麼能改變古立仁心裏的想法,他一心想著變法救國,實業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