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擴撚著金環,拆開衣領,見上麵寫著八個字:“可便即真,來救父母。”字跡歪歪扭扭,想是徽宗寫字時心念大動,亂了方寸。
霍儀聽到這裏,踏上一步,一指趙擴鼻子道:“這許多年來,哪個皇帝還記得北方的父母?哪個皇帝還記得胡塵裏的百姓!”
趙擴渾身大汗淋漓,撲通跪倒在地,爬向趙湛,哭道:“爺爺,孫兒知錯了,孫兒回去便出兵北伐,拯萬民與懸壺,痛擊金狗,報仇雪恥!”趙湛聽了,老淚縱橫,摸著趙擴的頭,低聲道:“好孫兒……”
那內侍曹勳見了,大笑一陣,叫道:“先皇啊,這皇帝已答應對金用兵,解民倒懸,你托曹勳的遺願今日已經了結,臣到九泉之下陪你來啦!”說罷嚼舌自盡。眾人見這老侍衛如此忠烈,都是大哭了一回。
鐵掌幫幫主扶起趙擴,正色道:“既然陛下答應出兵北定中原,我等即刻送陛下回去。某自當聯絡抗金義士,策應大軍!”於是命人收起錨鏈,大船向錢江駛去……
這日已是二月初一,眾人又在飲酒論劍,門外走來一男一女二人,前來住店。這二人樣子十分親密,剛走進門口,引來屋裏的人一陣哄笑。霍儀等人轉頭看去,原來那青年男子漢人裝束,相貌雖不英俊,並無可笑之處,笑的卻他身邊那女人。那女人也是二十多歲,金發碧眼,高鼻鷹目,眾人覺得少見,顧而發笑。那對男女顯是被人譏得多了,也不著惱,直朝樓上客房走去。
範致虛低聲道:“此女乃西域維族,中原少見,那男人不知為何與她廝混一起?”霍儀道:“英雄大會即日舉行,江湖遍撒英雄帖,臨安城群雄蓽至,霍某料想這二人定是西域高手。”一句話提醒了範致虛,範致虛“呀”了一聲,道:“莫非是呼延世家?”
霍儀雖自創幾手卓絕武藝,卻並非武林中人,對於武林規矩和這江湖掌故遠不如範致虛等人了然,探問道:“這呼延世家,很厲害麼?”
鐵掌幫主哈哈大笑道:“呼延世家你都不曉得?唐朝時候有個呼延玄疾,是當時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後來,他隨大軍攻打回鶻,被異族生擒活捉。此人性情孤傲,後來雖得逃脫,卻覺有失顏麵,難見故人,便在西域娶妻生子,終生不踏大唐國土半步,算來也有一百多年的事了。這歐陽世家世居明駝山,融西域與大唐武學,所創功夫怪誕詭異、自成一派,中原人物都是雖然聞多見少,卻無不景仰之極。”
霍儀聽了,暗暗點頭,道:“既如此,何不結交這個朋友,說不準堪為我所用。”範致虛、華鼎山等人點頭稱是。
小道士王喆“騰”地站了起來,道:“我去請他過來吃酒!”
範致虛用手腕將他一擋,道:“小孩子坐下!此事惟獨你去不得。”
霍儀、華鼎山上了三樓,輕拍房門道:“屋內可是呼延先生?”
“誰!”裏麵那男人一聲驚呼。房門緩緩拉開,開門的卻是那年輕女子,那漢子在裏麵橫著一條镔鐵杖,朝外怒目而視,一臉陰鶩。
霍儀見這人如此警覺,頓覺心有異樣,又不好開口,抱腕道:“先生可是西域呼延世家?有幾位朋友請先生到外麵吃酒。”
“兀那鳥人,你怎便知我姓呼延?”那漢子叫道,似要衝出來打。那女子卻顯然比他沉靜得多,道:“二位不妨屋裏說話。”原來這女子雖非漢人,卻通漢語。丐幫長老華鼎山卻有些不耐煩了,道:“既是呼延先生,請到樓下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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