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情毒,無解。
隔了會兒,他又瞧向她,嬉笑著開口:“解藥,在你手上嗬。”
子韻一怔,什麼在她手上?莫非是唐門的毒藥麼?指腹探上他的脈,凝神片刻,她緩緩搖頭,不,這種毒她在唐門的毒普上不曾見過。唐雲也從未與她提起過,但她唯一能肯定的一點,絕不是唐門的毒藥!
她正尋思著,手突然被他抓住,子韻驚詫地抬眸,卻見男子翠然一笑,將她的手拉過去緊緊貼在自己胸口,低眉垂笑:“這裏,中毒好深。”
掌心,感受到了他身體的溫度。
指尖,觸摸到了他心跳的速度。
子韻隻覺得好似有一股暖流,自腳底一直蜿蜒直上,在她的心頭激起千層浪,澎湃萬千。
輕咳一聲,星星點點的紅色灑了一地。靳非墨卻依舊笑得眉眼彎彎,語氣輕快:“所以,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便不會死。”
滾燙的晶瑩自臉頰滑落下來,為何看著麵前的男子她會覺得心痛不已呢?他說她愛青楚,如風說她愛楚宣珩,可是為何,對著靳非墨,她會哭呢?
顫抖著伸手撫過他消瘦的臉龐,仿佛極努力才說出一句話:“要……要休息麼?”看他的樣子,定是在床邊守了自己整晚,卻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心頭一暖,靳非墨朝床榻看了一眼,她是要他上床休息麼?嘴角牽笑,他打趣道:“這回我上你的床,你不會再把我踹下來吧?”說著,朝她眨眨眼睛。
子韻怔住,卻見他起身,朝她伸手:“來。”
子韻不明所以,卻依舊將手伸過去,十指交纏。
“去哪裏?”她問。
“我帶你出宮。”他淡淡說著。
行至院子裏,子韻才發現原來他們還在皇宮內,這裏卻很靜辟,除了他們兩人,再無其他人。
驚訝地開口:“這裏是……”昨夜的事情緩緩記起來了,她見楚宣珩獨自出來,她便尾隨其後,然後聽見了他與靳非墨的談話。原來楚宣珩與德妃之間,並不是世人所想的那樣。
原本她想對楚宣珩下手,卻是遲疑了。
後來,後來……
“刺客!”她突然驚叫道。
靳非墨吃了一驚,搖頭道:“沒有瞧見人。”其實昨夜來人身手並不十分高超,隻是他身中劇毒,氣息不足。而子韻,他自是不希望她去冒險。最重要的是楚宣珩也沒有意外。
子韻卻沉思起來,靳非墨是沒有瞧見人,可是,她瞧見了對方的身形。好熟悉的感覺……
聽靳非墨又道:“是皇上安排我們來此,這裏不會有人來,便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身份。”
子韻微微一驚,抬眸問:“那他呢?”
“去慶穎宮了。”從容地說著,拉著她的手突然停下了腳步,如此出去,會不會不太合適?
聽聞他說出“慶穎宮”三個字,子韻才猛然想起沐綰雲來。本能地抬手撫上臉龐,才發現麵頰依舊有著稍稍生硬的感覺,她的麵具,完好。
就是現在,子韻還背負著謀害皇嗣,殺害馮妃的罪名,他怎麼能讓宮裏人見到她的樣子呢?
子韻卻脫口道:“雲兒她……”卻又忽然說不下去了。
靳非墨歎了口氣道:“你放心,皇上會看見她的好。她是個好女人,會幸福的。”
“可是她愛你啊!”急急說著,心下忽然嫉妒起來。
伸手捂住心口,為什麼要嫉妒?為何想到沐綰雲愛靳非墨,她會難過呢?
回眸,直直瞧著麵前女子焦急的模樣,他寵溺地伸手在她小巧的鼻梁輕輕刮了下,笑道:“我愛你。”他其實想說,子韻啊,為了你,我都能追到天涯海角了。
想著,心底忽然甜甜的。
原來能愛便是好的,縱使她不愛,可是他的心,早已交付。
子韻被他的一句“我愛你”說得麵紅耳赤,不知所措地低了頭。
靳非墨不再說話,瞧見她羞愧的臉,興奮不已。她居然,沒有說不……
*
慶穎宮。
楚宣珩輕摟著沐綰雲躺在床上,好奇怪,抱著她,他的心會無故平靜。悄然睜眼,見女子姣好的麵容染起了一抹緋色。長長的睫毛若打開的扇子般,在明亮的燈光下灑下清晰的影。他忽然伸手,輕輕滑過她狹長的眉,嘴角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