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指腹碰觸的感覺,沐綰雲突然睜眼,見男子正直直地看著她。心下一動,慌忙低了頭,輕囈:“皇上……”
“嗯。”他低聲應著。
“皇上怎的醒得如此早,早朝尚還有半個時辰呢。”
他輕笑:“朕也不知,隻是突然間便醒了。”他翻了個身,仰麵躺著。輕羅幔帳,隨著未緊閉的窗而逃進來的風輕輕飄曳。
房內,燈的影嫋嫋而動,帶著朦朧的色彩。
此刻的氣氛,亦是淡淡的,卻讓人感到舒服。
沐綰雲斜睨看向邊上的男子,他一副安然的樣子,薄唇微抿,攬著她的手未鬆,呼吸淡淡的,卻很清晰。
她記得進宮離開沐府之時,笑著安慰爹,皇上也許也是個溫柔的人。
嗬,原來她是對的。
若然爹知道她如今的生活,定也會放心了。想著,眼眶微紅。
兩人皆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躺著。
又過了些許時候,聽見院子裏有人跑來的聲音,腳步聲急促不已。楚宣珩警覺地睜眼,聽見太監的聲音傳來:“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坐起身,他開口:“說。”
沐綰雲也仿佛被門外太監焦急的聲音感染了,默默地跟著起身。
太監忙又道:“沁雅宮來人說,說公主不見了!”
“什麼!”霍然跳下床,餘姚怎麼會不見?衝至門口,一把推開房門,揪住太監的衣領,怒問,“怎麼會不見!”
太監嚇得腿都軟了,哆嗦著道:“奴……奴才不知,沁雅宮的人在前廳等……等皇上……”
沐綰雲直覺一定是出了大事,忙套上外衣,拿了楚宣珩的衣服上前。他穿得很急,又匆匆離去,一句話都不曾留下。沐綰雲呆呆地望著男子的背影,忽然覺得揪心。
太監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半日回不過神來。
沐綰雲突然又想起,昨日如兒也該在沁雅宮啊。公主不見了,那麼如兒呢?
忙問:“你可知去宮裏的丫頭如兒如今在哪裏?”
聽聞沐綰雲問他,太監適才回神,皺眉道:“娘娘恕罪,奴才不知。”
沐綰雲似有些失望,不過又一想,如兒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公主把她叫了去,也不是什麼大事,別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因問:“公主怎麼會不見?”
太監道:“奴才也不清楚啊,沁雅宮的人說是昨夜就不見了,被褥都是冷的呢!”
沐綰雲心底狠狠一震,昨夜?那如兒呢?
*
楚宣珩疾步行至前廳,見幾個宮女和太監直直跪著,一看他出來,忙磕頭道:“皇上恕罪!”
楚宣珩隻大步上前,拂袖坐了,沉聲道:“怎麼回事?”
幾人麵麵相覷,似是誰都不敢說。
楚宣珩忽然抬手在桌麵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嚇得底下之人哭叫起來。
倒是一個小宮女怯生生地道:“皇……皇上,公主這幾日都不讓奴婢們在內室伺候。昨夜也一樣,所以,所以……”
狠狠皺眉,她言下之意,是餘姚什麼時候不見的,他們根本不知道!
另一個太監顫抖著雙手呈上一件東西,開口道:“今早奴才們進去伺候之時,瞧……瞧見了這個。”
定睛一看,那是餘姚的衣服!
伸手扯過,沒錯,是餘姚的!
目光落在上麵插著的飛鏢上,楚宣珩隻覺得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了!這是昨日意欲行刺他的刺客所用的飛鏢!
彼時,自責,懊悔,一並湧上心頭。
昨日他隻是擔心子韻,竟然忘記了派人追查那刺客。更是忘記了餘姚的安危!他真該死!
憤力握緊了手中的東西,看來來人是給他警告。他們最終的目標,還是他。究竟是什麼人?
見皇帝沉默不語,滿屋子的人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良久,忽然聽楚宣珩沉聲道:“昨日宮裏誰當差?給朕傳!”
“是。”一個太監應了聲,急急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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