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將軍打扮的男子大步進來,見了楚宣珩,忙跪下行禮道:“屬下符巍參見皇上!”
楚宣珩大手一揮,將茶具悉數打落在地,怒道:“混賬!公主昨夜失蹤,你該當何罪!”
符巍在來的路上便已經聽說了此事,公主在寢宮內失蹤確實是他失職。低頭道:“屬下該死,輕皇上治罪!”
楚宣珩重重哼了一聲,冷聲道:“治罪?等找到了公主再治不遲!”
起身,行至符巍麵前,開口道:“昨夜你當差,竟然如此大意!讓刺客混進宮內都不知道!朕看你真是嫌命太長了!”
聽聞“刺客”二字,符巍渾身一顫,昨夜宮裏居然有刺客!幸虧皇上沒有事情,否則他當真罪該萬死了!
開了口,欲謝罪,突然又想起昨晚的一幕,出了聲,改口道:“皇上,屬下昨夜巡查的時候,覺得詭異。”
楚宣珩的眸子一緊,問:“何事?”
符巍便將遇見李菲兒的事情說了一遍,昨夜他就覺得奇怪,隻是沒有往那方麵去想。況且,對方雖然失寵,也好歹是昭容娘娘,若然無事,他是不該如此的。說到底,他都沒有真憑實據。
楚宣珩心下微驚,李菲兒!她會與餘姚失蹤的事有關麼?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大意。何況餘姚到現在都還沒有音訊!
沉聲道:“你帶人仔細搜查,不得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找不到公主,提頭來見!”
“是!”狠狠地應聲,符巍低頭道,“屬下一定會將功贖罪!”語畢,高了退,便火速出去。
沐綰雲隻見一個將軍打扮的男子匆匆從廳內出來,接著,裏頭許久未曾聽見聲音。她遲疑了片刻,終是朝裏頭走去。
剛行至門口,便見楚宣珩疾步出來。
見著麵前的女子,楚宣珩也是一怔,沒有多語,隻道:“朕有事要先走。”語畢,也不看她,隻急急走過。
“皇……”原本她想問問餘姚的情況,見著他陰霾的神色,又咽了聲。也許,事情並不樂觀。歎了口氣,複而又想起如兒來,忙喚了人去沁雅宮找如兒。
*
子韻與靳非墨行至外麵,突然聽見兩個宮女嘰嘰喳喳地說著:
“你知道麼?公主失蹤了!”
“是啊,我還看見昨夜當差的符將軍被皇上傳去訓話了呢!”
“也不知誰這麼大膽,連公主都敢綁架!”
“噓——誰告訴你公主是被綁架了?”
“哎呀,不然,好好的一個人,會憑空不見了?聽說來人還留了一支鏢呢!就插在公主房裏!”
……
宮女見子韻與靳非墨走過去,忙緘了口。推嚷著跑開了,其中一個又忽然回頭,小聲道:“咦,那似乎是雲昭容身邊的丫頭呢!”
“是麼?”另一個宮女帶著疑惑。
靳非墨卻緊緊拉住子韻的手,忿然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他們身後,發出兩聲:
“咦——”
“咦——”
太監拉著宮女的手,不得不稱奇了。
子韻有些尷尬,卻沒有掙脫,隻道:“公主出了事情啊。”她心裏好擔心啊,餘姚,她失蹤了?
聽聞她如此說,靳非墨已然知道她想做什麼。沒有回頭,他低聲道:“這事不是你該管的,我們快點離開。”
“可是……”
“子韻,聽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皺眉看她,他實在不想橫生枝節了,他不想她在卷入任何陰謀之中去。
“不……”咬著唇拒絕,“公主她對我有恩。”如今餘姚出了事,她既然知道,便不能一走了之,否則,叫她日後怎麼安心?
“子韻,萬一有什麼事,我……”他忽然不說下去了,他隻是怕,自己不能好好地保護她。
子韻搖頭:“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
*
越秀宮。
太監看見皇帝的禦攆過來,扯了嗓子正要通報,卻聽楚宣珩喝道:“都退下!”
大吃一驚,忙恭身退下。
楚宣珩大步進去,見李菲兒正在案前提筆練字,連著他進去都不曾發覺。他不上前,隻重重地咳了一聲。
李菲兒抬眸,見楚宣珩冷眼看著她,驚得手一顫,濃黑的墨汁沾在宣紙上,瞬間暈開墨影。急忙放下手中的筆,繞過文案,欠身道:“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望皇上恕罪。”
他不曾靠近,李菲兒卻依然感受到了他渾身的怒意。他冷漠的眼神看著她心裏直發毛,想來他今日突然來了,她也猜中一二了。
無非是為了餘姚的事情,無非是懷疑與她有關。
確切地說,沒有關係,她不過是見了擄走餘姚的人,沒有說出來罷了。
麵前的女子隻恭順地低著頭,他未叫起,她未動。
良久,楚宣珩才道:“聽說你昨夜出去了?”
“是。”低頭應著。
他微哼一聲:“你放走了刺客!”他的話,夾雜著無邊的怒意,不是問句,直接興師問罪起來。
心下微動,看來他的認定了。
李菲兒嘴角苦笑,他一開始,就不曾相信過自己。
何況這一次,她也不能算完整的清清白白。不過,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