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關了三月沒拆,大夥很想念它,於外牆塗滿Anarchy。自來卷踹開門,大夥衝進去拿酒便喝,喝過便砸,科羅娜、金酒、伏特加……
“嘿,這是椰子的。”
“嗯,蛋黃味兒的……”各種酒摻著喝,大夥很快醉了、吐了。
二老板雖不高興,但仍幫大夥聯係唱片公司。錄音師創造了十二小時做四十首Master的記錄,滾圈兒老混子等人傾力協助推出這張合輯。
大夥錄得很認真,將驕傲、炫耀、衝動、純潔和壓抑及荷爾蒙一股腦宣泄,並滿心期待,自己動手做貼畫、印製背心,以個人力量擴大影響,歌迷寄來的唱片費能支援我們不時之需,我們良心未泯,免費贈送,大夥願做這場運動的鋪路石,希望以此契機改變搖滾樂多年蒙冤的局麵,哪怕點燃星星之火。
投資人並沒把合輯當成什麼時代文化變革的起點,事實上沒有精神層麵的空間,也無資本運作的協助,最後僅以低成本做成此樁不賠不賺的買賣,除簡陋海報和小音像店的簽售,無額外宣傳,二老板燃盡自身激情,發行後沒啥動靜,大夥挺失望,但不影響開心。
糟心的愛情:
盛夏傍晚,十渡河畔,大白兔叫嚷:“快看這有蛤蟆,咱逮幾隻玩玩兒。”
我蹲地上小聲對慕子義說:“誰幹誰倒黴。”
墨綠起哄:“把蛤蟆綁鞭炮炸上天。”
“啊,好主意。”
大白兔那德行--我他媽把他綁鞭炮炸上天!
“墨綠別找了,回去吧。”我壓著火兒說。
“不行,再待會兒,要不你先回去。”
他們繼續找,對我即將爆發的憤怒一無所知,我彎腰抄起拳頭大的石頭,嗖一聲扔過墨綠身邊。
“你瘋了?差點打著我。”墨綠急了,與我對峙。
“再找我還扔,你也一樣。”我順手把愣在旁邊的大白兔劃拉進來。
“我說著玩的,你丫有病吧?!”墨綠惱了。
哼,殺生的沒病,良善者卻處處受欺。“你現在說著玩了?”畜生!我拿一整瓶水砸向墨綠,他用胳膊肘擋出去。愛情挺甜蜜,我可能又要失去了。墨綠躲著不理我,大白兔倒與我有說有笑。我不明白,世間萬物彼此依存強者自製的道理他們不懂?
更讓我揪心的是,這種旅遊景點時常晃出個人似的東西,提刀拽著孩童般幼嫩無知的小羊羔往人多的地方走,小羊羔知道自己的未來命運,恐懼地後退,有路人不忍心,掏出幾百塊讓他放生,等路人走了,提刀的再返回來。有買有賣,我光氣沒有用。
“為隻蛤蟆你拿大石頭砍我?”三天後墨綠仍怒氣未消。我麵上服軟,心中卻答:那又怎樣?這種人和愛不要也罷!列車上,他借打牌之機擠兌大白兔,怨恨他幾日來與我嬉笑打趣。
沒了演出玩樂的地方,大夥連日進五塊五都達不到。佟言聯係雲南演出,說住酒店管吃喝錢不少掙,誰知酒店住下了,沒吃喝更沒錢掙。事後不久,自來卷不讓佟言彈貝司了,認為他不認真。佟言不是不認真,對他說來生活就是音樂,反之亦然,他不能像“音樂人”對待音樂那樣。沒多久,兩撇胡子也換下鼓手佟言,原因一樣。佟言的笑特別好看。新鼓手接替佟言位置排練了幾次後,因受不了兩撇胡子的壓力,踏踏實實待在墨綠的樂隊。
自來卷厭煩樂隊中人事糾纏,加之對合輯的發行失望,換掉所有人進行重組。大寬腳麵不好好排練也不想幹了,晚上又說想扛著,讓大夥在一起別散。
墨綠母親出差,我倆搬回他家住,一次行房得意忘形,擔心的事發生了。吃完犯困,醒來就餓,沒來例假,情緒煩躁,直到吃點東西就想吐。擁有香港和北京雙重身份的兩棲人介紹了一位大夫,定好周三檢查。
“快起,說準時間不能遲到。”我滿嘴牙膏沫推醒墨綠。
“我好像發燒了,再躺十分鍾就起。”
“再躺也得起,不如現在起。”怎麼他有這種臭毛病?不分輕重緩急……我準備完畢,他還在被窩裏。“十分鍾已經過去了,你打算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