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崇問道:“老人家,你的兒子,卻是姓誰名誰?哪裏人氏?你說出來,本官派人替你去查就是。”外麵圍觀的人聽到杜延崇的話,紛紛稱讚他是個好官。
但是那老太太卻並不領情,她說道:“我不用你幫我找兒子,我兒子就在這公堂之上。”這時候,老太太身邊的那個大姑娘說道:“大人,我婆婆要找的兒子,姓簫名勁竹。我去世的公公,上諱破,下諱鼎。”
那姑娘一言既出,諸人又是一驚。尤其是蕭笑,盯著那瞎眼老太太看了半晌,方期期艾艾說道:“你是我娘麼?”
那老太太聽了蕭笑的話,問道:“勁竹,你可是我兒勁竹麼?”
蕭笑點點頭,說道:“我之前的時候,確實叫做簫勁竹。後來覺著這個名字叫起來太複雜,就改了個簡單容易記的。”
那老太太,眼睛雖然是瞎了,動作卻也利索,伸出手來給了蕭笑一巴掌,說道:“你這個混賬小子,父母給的名字,怎麼可以說改就改?”打完後,自個兒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蕭笑見狀,忙說道:“那個......老太太你別哭,你當真是我娘?可有什麼證明麼?”
那老太太又舉手打了蕭笑的腦袋一下,說道:“你這混賬兒子,我是你老娘,還要什麼證據麼?”
蕭笑一時之間,又是驚奇,又是驚喜,麵上的表情,既像是哭,又像是笑,半日才說道:“你......你當真是我娘?你老人家當年沒有被燒死麼?”
那老太太舉起手來,劈手又給了蕭笑一巴掌,罵道:“我若是死啦,你今個兒難不成見到的是鬼不成?你這混賬兒子,就不會說句好話麼?”
蕭笑摸摸腦袋,說道:“你果然是我娘,我記得小時候我娘動不動就拿手打我腦袋。”
那老太太聽了,一時也哽咽起來,說道:“我不是你娘,卻是誰?我的兒子哪?”邊說邊抱著蕭笑哭成一團。
杜延崇見狀,一時很是尷尬,說道:“現在退堂啦。諸位愛做什麼的便做什麼吧。”他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加上一句道:“蕭破鼎居然後繼有人,蕭老夫人也還建在,當真是一件幸事!”
那蕭老夫人也不理會旁人說什麼,抱著蕭笑哭了一場,問道:“兒啊,你這些年過的好麼?”
蕭笑忙說道:“好好好。娘,你這眼睛怎麼啦?”
蕭老夫人說道:“也沒怎麼,都習慣啦,還不是當年從大火中逃出來時候被火熏的。”
母子二人提起當年那場大火,一時很是唏噓不已。
蕭老夫人又說道:“兒啊,我給你介紹個人。這個......”她邊說著邊把身子後麵的那姑娘推了過來,那姑娘看上去二十八九歲,年紀也不輕了,臉盤兒很寬,臉膛發黑,濃眉大眼大嘴,雖然說不上好看,卻也總不算太難看。
蕭老夫人說道:“兒子啊,這個,是你姐姐,叫做邵彩霞。比你大兩歲。也是我給你訂下的媳婦兒,你們都看看能不能相中。”蕭老夫人的話一說完,那個姑娘一時有些羞赧起來,臉皮子黑紅黑紅的,隻是用手指尖兒繞著辮子玩。
蕭笑聽後,一時也很是尷尬,忙把明月欣兒拉過來,說道:“娘,兒子已經有媳婦兒啦。你看看---‘他剛說完,想到老夫人是看不見的,忙改口說:“你摸摸。”
蕭老夫人聽聞,很不高興,用力把拐杖敲的砰砰作響,說道:“你這個混賬兒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居然背著我去自個兒找了個媳婦?”
蕭笑說道:“娘,我哪裏知道你還活著?我總不能不成家是不是?來來來,你快來見過娘親。“明月欣兒也是機靈,聽蕭笑這麼說,立刻脆生生說道:”蕭婆婆好。“
蕭老夫人說道:“什麼蕭老婆婆蕭老婆婆的?你既然跟了我兒子,就得叫婆婆知道麼?”明月欣兒聽到她的話,知道她是承認了自己這門子媳婦兒,當下笑逐顏開道:“知道,知道,明月欣兒見過婆婆。”
哪裏知道,那蕭老夫人聽了明月欣兒的話,原本明朗的麵容,忽然變得十分黯淡。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你方才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明月欣兒笑道:“婆婆,我叫明月欣兒。”
那老夫人的語氣,有些冷淡地問道:“哪個明月?哪個欣兒?”
明月欣兒愣了一愣,說道:“天上的明月那個明月,地上的欣兒的欣兒啦。就是明月欣兒。”
那老夫人的語氣,變得十分生硬,她冷冷問了句:“明月光是你什麼人?”明月欣兒愣了愣,說道:“什麼明月光?是個人名麼?我卻是不認識,什麼叫做明月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