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肉樁(5)(1 / 1)

“我……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啊……”男人痛得齜牙咧嘴,嘴裏充滿了腥臭味。

“可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心裏就盤算著一會兒偷偷去報警了。”杜守故的聲音冷笑著,女人的身體也在笑。兩種笑聲重疊在一起,刺破了男人的耳膜。女人鬆開腳,輕蔑地看著他,仿佛那個動彈不得的男人是一條被遺棄的狗。

“放過……放過我老婆和孩子……”男人掙紮著爬向女人,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支撐著雙臂抓著女人的裙角,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隻是悲戚。他已經顧不得自己的生死,隻是希望他不要傷害自己的老婆和肚子裏的孩子。

杜守故看著浴室鏡子裏男人那張可憐巴巴的臉,突然動了惻隱之心。他也算得上是深愛自己的妻子了,就快丟掉性命的時候還顧及著妻兒。他想到了自己那個溫柔的妻子,輕輕歎了一口氣,錢包裏的相片已經開始泛黃,她的白裙也微微斑駁,隻是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從未變過。

“圖雅……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他的額頭溫柔地貼著相片,嘴裏喃念叨著妻子的名字。

杜守故是個孤兒,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一直到了十六歲才有了第一雙草鞋。

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男丁稀少,男孩稍微大一點就會想方設法去曼穀打工賺錢,剩下的老人孩子們可憐巴巴地過著日子。清秀點的男孩會被城裏來的大人挑走,杜守故曾經很羨慕那些小男孩坐在摩托車上一溜煙地離開這個小村莊,後來才發現等待他們的是更殘酷的命運。燈紅酒綠的大城市裏,他們成了另一種身份,縱情歌舞,陪酒玩樂。

他還記得那個炎熱的中午,他赤著腳想爬到村邊的芭蕉樹上摘香蕉充饑。突然,一個呢喃的聲音從樹後的小破屋裏傳了出來。

他忘記了饑餓,躡手躡腳地往小破屋走去。

狹小的縫隙裏,依稀可以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赤裸著上半身,盤腿坐在地上,嘴裏嗚啦嗚啦地念著咒語。他聽不清他在念什麼,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腦海裏翻江倒海混亂不堪。盡管如此難受,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捂著耳朵繼續偷窺。

一隻龐大的壁虎在老人手中拚命掙紮,他另一隻手用瓦片猛地在它脖子上一劃,壁虎血一點點地滴在了一個小瓦罐裏。

“啪--”老人一把甩掉幹枯的壁虎屍體,從籠子裏又麻利地抓出了一隻,血盡後再次丟棄。一個渾身纏滿繩子的泥人躺在地上,老人念念有詞地將小瓦罐裏的壁虎血一點點澆在泥人身上,泥人仿佛疼痛難忍,在地上微微顫抖著。

虛空中,一個男人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嘶吼著,一隻隻龐大的壁虎吱吱叫著從他身體裏血糊糊地鑽出來……男人痛得齜牙咧嘴,眼珠子都懸在了半空中,一隻壁虎從他眼眶裏鑽了出來……

杜守故捂住嘴,差點兒叫出聲來。老人猛地轉過頭來瞪著他:“臭小子,看什麼!”一股莫名陰風頓時把他吹了個四腳朝天。

小木門吱呀一聲開了,老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杜守故嚇得連忙往後退。

老人猛地咳嗽了幾聲,嘴裏不斷地飛出蚊蟲,他扶著門框氣喘籲籲地問:“你是個孤兒?”

杜守故膽怯地點點頭:“我,我隻是想來采點香蕉吃……不是有意要偷看的。”他驚恐地眨著大眼睛,生怕身體裏會鑽出嚇人的大壁虎。

老人嘿嘿笑了兩聲,黑洞洞的嘴裏沒有一顆完整的牙齒,他彎下腰嚴肅地問他:“你願不願意跟我學降頭術?我一把年紀行將就木了,這身本事還從未傳授給別人過。看你有些機靈,不如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