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很有趣的,應該說文采不錯,邏輯呢,狗屁不通,怎麼說?
第一點:信上說你們野蠻部落通常對君王無義,自古就是這樣,如果這樣說,李涅禮殺了李過折也不過遵循自昔如此之法,也沒犯什麼錯,何必要唐朝皇帝還特別寫信責備他?
第二點:信後麵說,“常不自保,誰願做王?”這句話如果是事實,那李涅禮不就爽死了,因為怕當王會被謀殺,所以沒人敢當,沒人敢當,那李捏禮不是最高興嗎?這是責備還是鼓勵?
然後呢?然後就該幹嘛就幹嘛唄,唐帝國隻會耍嘴皮子而已,也不能怎麼辦,而且嘴皮子還耍得很爛……
接下來,開元二十四年,張守圭下麵的平盧討擊使左驍衛將軍安祿山,受命討伐契丹及奚部落,安祿山輕敵冒進,結果大敗。張守圭上奏朝廷請命要將安祿山斬首,就在要行刑的時候,沒有人劫法場,也不是聖旨到赦免無罪,而是犯人自己喊:“大人你還要不要滅契丹、奚部落,為何殺我安祿山。”奇葩的是,張守圭不殺他了;那麼,放他嗎?也不是;張守圭竟然將他押解京師,請皇帝發落。
先不談結果如何,過程就充滿問題。首先,張守圭自己身為審判官兼法官,在沒有任何新的人證物證的情況下,也沒有程序問題或疑問下,怎麼可以憑自己的心情來停止行刑?除非你隻想嚇唬安祿山?其次,既然可以上奏殺安祿山,為何不上奏放安祿山,要押人到京師讓皇帝做決定。
我大概可以想出好幾種張守圭的可能心態,但不論是哪一種心態,都證明了張守圭作為將領其冒險精神在下降。心思變複雜。
接下來這件事就嚴重的多,錯誤也明顯的更嚴重
剛看到的時候,你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因為在史書上記載,開元二十五年。河西節度使崔希逸大破吐蕃軍隊於青海湖西。
但奇怪的是,吐蕃從開元十八年跟唐朝和談以來,雙方都沒有衝突過,為何會突然傳出唐軍大勝的消息呢?
原來自從雙邊和談後,河西節度使崔希逸派遣使者見吐蕃的大將乞力徐,說:
“貴我兩軍既然已經和談,就應該相親相愛,不需要在邊界駐軍。妨礙人民畜牧耕田,我建議雙方都從邊界撤出軍隊,如何?“
乞力徐回複說:
“您是忠厚之人,我們相信你的為人,不會欺騙我們。可是,我們認為唐國未必會一直把河西的軍政大事交付給您(指可能會有調動),而且一旦有奸邪之被挑撥,對我們發動偷襲,準備已經來不及。“
但崔希逸一再要求,乞力徐迫不得已。就跟唐軍殺白狗盟誓(為什麼是白狗,不懂?)各自撤去守軍。
要說這吐蕃,還是比較實誠的。真的依約撤去守軍,沒有多留一手,所以在此後幾年,吐蕃在邊界地區的牲畜就大量繁殖,漫山遍野。
吐蕃軍既然在東方撤去駐軍,於是把兵力調到西方去攻擊勃律國(今克什米爾地區),勃律國向唐朝求援,李隆基要求吐蕃撤軍,吐蕃不同意。攻破勃律國。
如果針對安史之亂本身,李隆基當然負主要的責任。德淋及自由無涯兩位兄台都提到了不少的論證,我也不須再多做說明。而安史之亂的爆發,就是我講的硬著陸。
那麼如果安史之亂沒有爆發,又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首先是組織的問題,唐朝地方實施州縣二級製,中央管理360個州,每個州管理五到六個縣,這樣的後果是:一、中央無法有效管理地方;二、中央要能有效管理必須往上加一層,但因為軍事問題,這一層要有很強的軍事管理能力及財政能力,所以就出現了節度使的體製,在節度使體製下,中央的權力必然削弱,權臣割據的可能性增加。
再來談軍事的問題,北魏以來的府兵製無以為繼,張說提議募兵,但募兵也帶來很大的後遺症,第一:財政負擔大幅上升。第二:將領的管理。如果讓將領持續帶同一批軍隊,給將領比較大的權力,則將領會擁兵自重,這是皇帝不願意見到的,如果將領經常輪調,則將不知兵,兵不信任將領,打仗很難取勝,而且唐朝的外患能力均不弱,契丹、突厥、回紇、吐蕃,唐朝一定要維持強大的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