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懶得理你。”這少年似乎沒有憑證,氣的鐵青著臉轉身。兩個小廝看了一眼怒氣上湧鬱悶不已的主子一眼,立刻對王蘇蘇喝道:“膽大刁民,竟敢懷疑我主子身份,我瞧你這賤命已是活膩了。”
說到底,竟還是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
“郭大郎,你書讀的多,你瞧這少年真是王爺嗎?咱大唐,有這麼年輕的王爺?”劉老頭忍不住問。
郭善眯了眯眼,臉色也是一番沉重,忍不住道:“咱們大唐這麼年輕的王是少有的,但眼前這少年卻未必說謊。瞧他始終不肯透露身份,想來這來頭還挺大。”
“那這次王蘇蘇可真玄了。”劉老頭不無歎氣的道。
偌大一個曲子由先前的熱鬧變得靜謐的可怕,唯剩王蘇蘇和寧姐兒獨自站在院頭。先前還替她們助陣的一幫姐們兒卻都退開了好遠,似乎怕靠的太近了會惹上晦氣。
寧姐兒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她的嘴炮子可還真不敢往‘王爺’身上吐。先前痛快了嘴,現在確是寒了心。傍在王蘇蘇身旁,不敢說話,但也不肯棄王蘇蘇而去。
“你說你是王爺,卻又不肯告訴我們閣下的尊號,你讓我們如何能信?”王蘇蘇卻比寧姐兒要鎮定多了。
郭善暗讚了一句,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了起來。
要知道天下中,官府最大。平時一個府衙的小吏就已經夠讓百姓們害怕了,而王爺,這更是平時普通人看不到的人物。那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的。
這王蘇蘇不怕,還敢據理力爭,足見這姑娘不俗。但也因此,郭善想起白天裏自己的那番話給人家聽了,恐怕人家也當他的話是笑話吧。
“郭大郎,你的臉怎麼紅了?”漢子忍不住驚訝道。
郭善臉騰的一燒,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您不看熱鬧,瞧我作什麼?”他哪裏肯把個中情形跟這呆漢說?
“哥,可不敢瞧熱鬧,您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蘇蘇姐?”
郭善忽覺得胸口一暖,一絲香氣噴鼻而來。
郭善皺了皺眉,道:“你怎麼來了?你噴了香料?”
唐綰怯怯的低下頭,嘀咕道:“是寧姐兒前些日子祝賀我生日給我的。”
郭善忍不住苛責:“人家的東西怎麼好要?一盤香料值多少錢你知道麼?”
唐綰泫然欲泣,低頭不敢吭聲。劉老頭立刻替唐綰求情:“郭大郎,小綰也不小了,總得許她打扮吧?再說了,這點香料在人家寧姐兒眼裏未必值幾個錢哩。”
郭善聽言,雖然還是有埋怨,卻真不好再說什麼了。
劉老頭雖然話語是替唐綰開導,但所說卻也非虛。
唐綰到底是長成人的,小姑娘已開始愛美了。普通的愛打扮這一心思本不是壞事,自己沒能力給她買香料卻也絕不該阻止她的興趣愛好。
郭善覺得頗為尷尬,伸出手替她揩了眼角的淚,將唐綰緊緊摟住也不說話,算是道歉了吧。
小姑娘知道哥哥是原諒她了,自然有些高興。很是乖順的微微躬身把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問郭善道:“哥,蘇蘇姐和寧姐不會有事兒吧?”
郭善聽言聲音沉了沉,道:“今天想來不會有事,不過以後恐怕日子就難過了。”
“啊,那您能不能替她們想想辦法?”唐綰急切的看著郭善。
麵對她那摯誠急迫的眼神,郭善慚愧尷尬的苦笑道:“哥哥能有什麼法子?”
唐綰麵露絕望,旁邊劉老頭又是一番勸誡道:“小綰,不是你哥哥見死不救,實在是他也沒什麼法子。要知道民不跟官鬥,但有一個人敢忤逆官爺的人,哪一個不是家破人亡。”
“是哩,前些時日我就聽說那邊親仁坊有一個趕車的人不小心撞到了王府夫人的轎子,後來那趕車的第二天就不見了。”胡大漢立刻開腔。
唐綰已經嚇得麵如土色,越加擔心王蘇蘇和寧姐兒的安全了。
郭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到底還是不太習慣這個世界上的一些社會秩序。
便聽忽然有喧鬧聲,有人喊:“坊正和幾個坊卒來了。”
又聽到:“早已宵禁,怎麼都還在此喧鬧不肯散去?”
一個穿著皂色官衣的中年男子已大步上前,鄰裏紛紛讓路,紛紛喚他‘於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