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後生可畏(3 / 3)

田尋喝了口茶,說:“這群日本人從中國弄了不少東西,和清朝打仗時勒索了好幾千萬兩白銀,侵華時又從東北往本國大批的運鐵礦、煤礦和糧食,金銀珍寶就更不用說了。小日本欠中國的太多了。從那胖翻譯懇求讓我幫他掌眼這事,我就能斷定這幫人肯定都是古董方麵的棒槌,就這種水平的棒槌,也敢來中國買古玩?不過既然冤大頭自己送上了門,要是不摟頭給一刀卸她半扇兒,簡直就是罪過。讓她多花幾萬塊錢,權當是給中國賠款錢的利息,順便也讓她長長知識,交點學費,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店老板一聽,立刻肅然起敬:“田先生真這麼想?讓我太感動了。說實在的,我王某人在朱雀路做了二十幾年的古玩生意,從不欺騙自己人,但就是看著那些財大氣粗,卻又啥也不懂的外國遊客來氣,有機會要是不宰上一刀,這心裏總覺著對不起祖宗似的。但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想幫我的話,為什麼卻一直在挑那筆洗的毛病和缺點?這不是起反作用嗎?”

田尋哈哈一笑,說:“王老板,兵法上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如果我一味地說那筆洗有多麼多麼好,不但那胖翻譯心中會起疑,連那幾個日本人也會不信,而我這一挑毛病,反而讓他們放了心。但我一口咬定這是真品,而且我說的價格和你的定價差不太多,這樣一來,那日本女人就更不懷疑了,因為中國的古董一拿到國外,身份就會倍增,這道理她應該也知道,所以才使她很快就下了決心,爽快地買了它,而且我告訴他們文物不要輕易外露給別人看,也就不怕他們找別的店家鑒定。”

店老板聽了之後,頗有感觸地說:“田先生年紀輕輕,卻是才智過人,令王某非常的佩服啊!俗話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筆洗我原本打算能用三、四萬元成交就很滿足了,按照行規,我應該付給你多餘利潤百分之三十的酬金,這是一萬元,希望你不要嫌少。”

田尋笑著說:“還有這好事?哈哈,太意外了。”

店老板遞上一張名片,說:“敝人王全喜,不知道田先生今年多大年紀,家在哪住?聽口音好像是北方人。”

田尋說:“我是沈陽人,名叫田尋,今年31歲。現在是沈陽一家雜誌社的編輯,單位給我放了一個月的假,順便讓我來趟西安,搜集一些古籍資料。”

王全喜說:“那你為什麼對古玩文物這麼有愛好?”

田尋說:“不瞞你說,我曾太爺爺祖上滿清時在內務府當差,家境殷實,古玩也不少,我的太爺也特別喜愛收集古董,在他的熏陶下,我自幼也就喜歡上了這個,經常借著單位出差的機會,去全國各地的古玩市場和古城遊曆。”

王全喜說:“原來是這樣!俗話說‘房新畫不古,必是內務府’,當年滿清大內的內務府直管七司三院,是清朝皇帝的大管家,金銀財寶、古玩字畫不計其數,既然您的曾太爺爺早年在內務府供事,那一定傳下來許多值錢的好玩意了?”

田尋搖了搖頭,說:“好玩意倒是不少,聽我爺爺說,我曾太爺死後給我爺爺留了足足四大箱子的東西,可惜在六九年破四舊那陣子都被紅衛兵給抄了,瓷器砸、字畫燒,金銀之類的東西上交充公不說,還說我爺爺是‘封建皇帝的走狗後代’,天天拉出去批鬥、背老三篇。”

王全喜聽了後,十分遺憾地搖了搖頭說:“文化大革命可把人坑苦了。那破四舊號稱是破除‘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結果把中國多少珍貴字畫、典籍器皿都燒了,八國聯軍打頤和園那年,洋鬼子們把萬壽山頂的一千尊琉璃浮雕佛像當槍靶子練,打得佛像不是缺腦袋就是沒眼睛,可總還有個身子。到了破四舊時,北京的紅衛兵小將們到萬壽山似乎是為了完成八國聯軍‘未競的事業’,把那些琉璃佛像統統都砸爛了,真是讓人無奈!”

田尋歎了口氣,說:“可不是嗎?後來我爺爺把一卷唐伯虎的仕女立軸偷偷留了下來,可後來有一年我奶奶得了場重病,爺爺無奈就把畫給賣了,那時是七二年,聽說當時賣給了一個在沈陽教外語的外國教授,好像是賣了五萬塊錢,那時候一座大宅子無非也就是幾萬塊。反正到了我這輩,啥也沒剩下。”

王全喜惋惜地說:“那真是太可惜了!唐伯虎的仕女圖?要是留到現在,恐怕沒幾百萬是買不下來的!那不知道你除了瓷器古玩之外,還有什麼愛好?”

田尋說:“我這個人愛好太多,古玩玉器、體育軍事、音樂電影,可惜都是半瓶子醋,讓您見笑了,如果說最大的愛好,那就是看書,仗著自己記憶力還不錯,正書、閑書,什麼書都看。”

王全喜聽了滿意地點點頭:“田先生在出版社裏主要負責哪方麵的工作?”

田尋笑了笑:“我的單位主要負責出版中國各種珍本、孤本和善本,同時也研究中國古代斷代史和相關曆史文獻,尤其是一些現今缺少正史的文明古國。比如像新疆的樓蘭、尼雅、龜茲、精絕、高昌等,我本人也對西亞這些神秘的古國很感興趣,我的單位有一本雜誌月刊叫《古國誌》,我就是這本雜誌的責任編輯。”

王全喜“哦”了一聲,略微沉吟說:“我有件事想和田先生商量一下,我有一個考古界的老朋友,你也應該聽過他的名字,他在西安也算是赫赫有名,就是西安大學的林之揚教授。”

田尋點點頭:“聽說過!林之揚教授是西安著名的文物專家,他家裏的藏品也很豐富。”

王全喜喝了口茶:“你說的沒錯,我和他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最近他正在研究一個課題,想組織民間考古隊進行考察,可他年紀大了、行動不便,於是托我為他物色些人材,組織起一個考古隊,現我已經找到四人,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興趣加入?”

田尋立刻來了精神:“太好了!是什麼課題?”王全喜笑了:“如果你有興趣,明天我可以為你引見一下如何?”

田尋滿口答應下來,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和王全喜道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