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次也糊塗起來,立誌戒煙,經過三星期之久,才受良心責備,重新走上正路來。我賭咒著……意誌一日存在,是非一日明白時,決不再做戒煙的嚐試。
中國的文人與酒是分不開的,詩仙李白、文人劉伶,都是些著名的酒鬼,不喝酒就寫不出詩來。中國寫酒的詩文也不勝枚舉。
到底酒煙對於寫作有益處嗎?科學研究的結論,並不像一般文人那樣。
馬裏蘭(Malylan)的研究發現:吸煙的學生比不吸煙的學生平均成績差七分,吸煙的學生不及格者多些。
泰羅(Taylor)的研究說:無論何種年齡,吸煙者比不吸煙者的成績相差不少。
克拉克(Clark)的研究說:大學生中吸煙的有13.3%得獎勵;不吸煙者有68.5%得獎勵。
布式(Bush)的研究說:吸煙者的想象力損失最大,約有22%,其餘知覺和想象力的損失也很大。這個研究和煙能助文思的主張,完全相反,可見文人吸煙不但是不必要的,反而是要不得的。此外有一個人叫範爾(Fire),他研究的結論說:在五分鍾之內,吸煙增加工作的效率,過了五分鍾,就沒有效力了。
至於喝酒,據羅佛(Rover)研究,喝酒不過五至二十立方公分對於精神工作很有幫助;喝得太多,反而使神經模糊,減少其耐勞力、持久力,增加疲勞,很影響注意力。
李白嗜酒,酒後寫詩,完全是出於習慣。他晚年成了變態,曾在宮中調戲皇後,最後,“舉杯邀明月”,竟落在水裏淹死了。
四寫作與氣候的關係
天氣的寒暖與寫作確有極大的關係。世界上極熱極冷的地方,絕不產生著名的文人。產生優美而豐富的作品的作者,多是生在溫帶地方。
朱君毅曾根據《清史稿》列傳統計清代文人的地理分布,五百九十六人之中,有三百十人生於江浙兩省。
汪靜之曾根據《中外文學家辭典》,統計中國近代文人的地理分布,結果二百零八人之中,有一百三十餘人生於江蘇、浙江、福建、安徽等省,較冷的河北、東九省僅十餘人而已。
曆史家證明,當敘利亞和埃及文化興旺的時候,比後來衰微的時候,天氣適宜得多,有刺激性得多。
天氣對於人類心情的影響,可從《嶽陽樓記》一文裏的兩段描寫看得出來: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所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時候,不獨遊興高,文人的筆和思想也生奇異之花。古人無數悲哀的詩詞,都是作於淒風苦雨之時,無可奈何之日。氣候對寫作的影響,可見一斑。
德克特(Dexter)的研究說:華氏五十度到七十度的氣候,最有益於健康和文化的發展。地球上緯度二十五度與五十五度之間的地方,是最優秀的民族。
陰雨之天,能增加精神工作的錯誤。
常常改變的空氣最有利於工作。北方常冬,南方常夏,所以對工作缺乏刺激性,不過突變的天氣也是工作的致命傷。
從前拿破侖最怕冷天氣,七月裏室內便生火爐。佛爾泰(Voltair)也是怕冷,屋中終年生火。拜倫(Byron)怕冷如羔羊。
寫作文章,熱的天氣比冷的天氣更不適宜,因為天熱容易使腦子暈漲,不能持久工作。無怪王雲五主持商務時,力主花兩萬元在編輯所裝置冷氣,因為在適度的氣溫中才可以寫出優美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