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作者們(1)(1 / 1)

我和我的作者們

一直做編輯,書、報、刊都編過,主業是圖書編輯。先後與幾百名作者有不同程度的往來,其中有名家,也有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在我這裏,都一樣的身份--作者。

要寫“我和我的作者們”,沒一個想落下。可是,不算那些隻讀了書稿、外加通信聯絡、沒見過麵的,單是最後有書稿經我編發出書的,就幾百名,真要逐個寫下來,讀者不耐煩不說,這篇文章也要寫到猴年馬月。還是有選擇地寫比較現實。選擇的標準,既非作者名聲大小,亦非與我私交深淺,隻看故事有沒有意思。

電腦裏有個文檔叫“曆年所編書目”,按時間順序,記錄了我編發每本書的資料,書名、作者、發稿時間,等等。當年做這記錄,隻是出於記事習慣,以備有案可查;時過境遷,二十年後成了我寫這篇文章的線索,始料未及。

羅安昌

1989年,我到作家出版社報到上班,先在一編室看自然來稿。正躍躍欲試要報第一本出書選題,突然出了問題。

副社長亞芳找我談話,神情詭秘,難以啟齒的樣子。我年輕氣盛,沒大沒小地直言:有話盡管直說。

直說出來的話是這樣:遵照上級(作家出版社的上級主管部門是中國作家協會)相關指示,今年新分配來的大學生,需下基層鍛煉,為期一年。這是國家的大政策,別的單位應屆畢業生都下鄉了,我們照顧你,下鄉算了,就地鍛煉吧,去校對科。

年輕的特點,一是覺得自個兒了不起,傲得沒邊兒;二是頂瞧不得婆婆媽媽絮絮叨叨。我那年二十一歲正年輕,所以亞芳話音未落,我這廂兩大特點化作兩股情緒同時迸發,心裏一萬個不服氣,開口卻是一百個不耐煩地幹淨利落脆:說吧,哪天搬桌子?

其實也是因為,就算我想掙巴,也掙巴不出個名堂,那是1989年夏天。那個特殊年頭畢業的大學生,沒有掙巴的權利。很多同學在那年秋天,背著行李去鄉村鍛煉了,比如武漢大學畢業的邱華棟,就被派到京郊某縣某鄉,協助鄉幹部管理計劃生育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