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作者們(8)(1 / 1)

我這裏多囉嗦幾句聊文學的內容,是想說那會兒的編輯與作者相聚,聊天內容大抵少有旁騖。新世紀之後,碰到些新作者,再用這種方式聊天,頻頻遭人諷刺與不屑。這是後話。

《劫道》出版後,雷建政就從北京消失了,此後再沒見過,也沒見他寫什麼新小說,聽說他回了甘南,現在好像是當地的大幹部。想想他那班研究生同學們,後來幹什麼的都有,有像莫言這樣繼續寫到超一流境界的;也有像雷建政這樣離開文壇從政的;還有像肖亦農那樣邊寫作邊經商的;甚至還有像洪峰那樣,鬧出乞討事件,引得網上沸沸揚揚好一段時間。

劉恪是湖北人,當時三十歲左右,也是魯迅文學院那屆研究生班學員。1990年,作家社幾個小說編輯為了組稿,組織了一次與那個班的聯誼會,《紅帆船》就是這次聯誼的產物。

《紅帆船》選題通過那天,我跟辦公室同事陳染說,我就拿這本書當作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吧。陳染本人也是小說家,她的第一本小說集《紙片兒》也是早年“新星叢書”之一。當時陳染剛從國外歸來,到作家社做編輯,同時準備迎接自己的第二次創作高峰。她和劉恪在談戀愛,這是我們編輯部公開的秘密。

編輯《紅帆船》那段時間,有天下班坐在公車上,看到馬路邊人行橫道上,劉恪推著輛自行車,車頭掛著些剛買的菜,陳染挽著劉恪的胳膊,依偎走過,那一幕很感人。萬沒想到的是,《紅帆船》的出版因為各種原因,拖拉了近一年,書出來時,陳染與劉恪已離婚。他們的婚姻總共隻存在了半年時間。

陳染至今仍是作家社編輯,劉恪先是去了地質文聯,再後來又去了哪裏,不太清楚。

譚甫成出道很早,在《收獲》這樣的權威文學雜誌上發表過多篇小說,多寫西北荒原知青生活,蒼涼有力。很多年後書市流行一本《狼圖騰》,我立在書店翻了翻就擱下了,當時的感覺是:這個調調兒,譚甫成二十多年前早寫過了。

我個人覺得,譚甫成如果刻苦些,《荒原》之後繼續寫,一定沒《狼圖騰》什麼事兒。可惜他玩心太重,家境又好,不愁吃喝。印象之中,《荒原》之後他沒有新作品問世。甚至就連《荒原》裏收錄的作品,也都是他在1991年之前很多年寫的,他當時已對出書這件事很不看重。我約他談書稿,他拉我到一個小飯館,喝著小二,書的事隻字未提,倒是痛聊了一晚上古典音樂。聊至興處,不由分說拉著我直奔他家,聽了三個版本的貝九。一邊聽一邊遺憾地感漢:北京家裏這套音響不靈,可惜了,你一定要到我深圳家裏去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