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門邊的私家地理(5)(1 / 1)

崇文門飯店後身兒,有座部長樓,住了不少高幹。當時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書記張光年,就是寫黃河大合唱的那個光未然,也住那裏。傍晚時分,當我在那條小路上摔摔打打學騎車時,常常看到和我同樓住著的作家協會的一些領導幹部,騎著自行車,一臉嚴峻,向崇文門方向奔馳。

崇文門在我少年記憶裏,是個閃光的地方,現在回想總結,主要因為它與我學會騎車的記憶有關。會騎車後,活動半徑陡然加大,就像後來學會開車的感覺一樣。1985年深秋的一天,姐姐結婚,她和姐夫邀請全家人到崇文門那家著名的便宜坊烤鴨店聚餐。那一年我上了大學。

東便門

明清時代北京諸多城門中,東便門是座小城門--所謂“便”門,一指方便出入,二指工程簡便,並未大興土木。然而幾百年下來,那麼多莊嚴富麗的城門都已煙消雲散,東便門倒殘存了一座角樓。

不禁讓人想起老子倡導的柔弱與不爭:“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故兵強則滅,木強則折。”越是顯山露水、出盡風頭的,外力逼近時便首當其衝受摧折;越是柔弱,則越充滿生機。東便門角樓曆經朝代更迭、天災人禍,至今屹立不倒,自有它的道理。

如果坐火車進北京,東便門將是你見到的第一座地道的北京明清建築。它離北京火車站隻數百米之遙,火車開到東便門時,車速已是極緩,盡可定睛打量。當然,這也是老皇曆了,近年北京陸續建成西站、南站,很多人進京已不走北京站。

這座當年小小的城門,如今倒擔起北京門戶的重任,從柔弱、無爭又高歌猛進到首當其衝位置,世事滄桑也真是難料。是福是禍,且看它造化。

火車進京路過東便門角樓時,它在右窗外。此時左窗外,是一片紅頂小樓,在灰磚紅牆為主的北京,很另類,給不少人留下深刻記憶。那片小樓,是雲南駐京辦事處。

“雲辦”餐廳的飯好吃,在北京很著名。有段時間,我在那裏幾乎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愛吃雲南飯隻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因為新結識了來自雲南的A君。那陣子他像住校生周末回家一樣,頻繁在雲南、北京之間往來。因為聊得來,我們經常會到“雲辦”喝兩口。

A君生於雲南,父母是大學教授。按說書香門弟,他該老實巴交才是,可A君仿佛生來有反骨,做事從不循蹈常規。大學畢業後放棄政府機關的清閑,自願下鄉掛職當了村長。據說每日天麻麻亮就起床,帶領農民兄弟學文化,甚至,講哲學。他說:觀念變革最最重要,幾千年的農民觀念不變,啥都沒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