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村長當下來,村民收入漲了十幾倍,上級提拔他到縣裏工作,他直言相告:這些年光顧著讓別人富了,現在有點成效,我該替自己忙乎忙乎了,想靠當公務員致富,沒戲。
又三年過去,A君不知怎麼地,博得緬國深山老林一個頭人的歡喜,人家居然把一整座山交給他開采。A君再來北京,褲兜裏隨便摸出一塊蒼翠欲滴的翡翠扔桌上說,拿去玩!我說使不得。他就說:自家地裏的白菜,如何使不得!
再後來,A君突然消失,再不來北京。我也再不去“雲辦”。心裏埋著一萬個問號,無人能答。
數年之後的一天,我從雲南出差回京,在機場排隊辦手續,赫然見到A君與我相隔兩三人,也在隊伍中。久別重逢,他竟惜字如金,隻說大富大貴都是浮雲,又回政府機關做了普通公務員。我對背後的故事當然好奇死了,句句緊逼追問。他不得已,最終歎口氣說:被人用槍塞進嘴裏,那滋味不好受啊!
那一瞬間,我又想到老子的話: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故兵強則滅,木強則折。
朝陽門
據說朝陽門還在的時候,甕城牆壁上刻了一束穀穗。那時皇家大大小小的糧倉設在朝陽門附近,多少萬噸的穀子麥子,由城門底下進進出出,因此刻穀穗為記。
這些糧倉荒廢多年,早被遺忘。不料這兩年陡然名聲鵲起。先是好幾部電視劇都以皇家糧倉為背景;又有一群頗具思古幽情,又具遠見卓識的文化人,打造了昆曲《牡丹亭》廳堂版,演出場所,即是改建了一座糧倉,一時間,朝內小街一帶文化人雲集。
如今朝陽門附近早沒什麼糧倉,僅從祿米倉、海運倉這類地名,依稀可懷當年之舊。取而代之的,就在老城門遺址周邊,起了好幾座政府部委大樓,外交部、司法部、文化部等等。這些政府大樓多修建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時我每天騎車上班必經朝陽門,可算“看著它們長大的”。
朝陽門一帶,向來人口密集,如此寸土寸金之地修建大樓,前期拆遷工作量之巨,可以想象。尤其是外交部大樓,就在朝陽門舊址,現今朝陽門立交橋的把角處,需要動遷的人口更是多如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