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這樣評價:雖然技術不是決定一切的,但重大的技術發明確實是文明——例如語言文明——得以升華與騰飛的關鍵性因素之一。
四是網絡語言期。網絡語言階段的曆史地位究竟如何,現在也許還不能被完整闡釋,或者說也許還沒人有這樣的闡釋能力,但它的影響已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說中國在印刷語言時代是“起了一個大早,趕了一個晚集”的話,那麼,中國理應,也有責任和義務,在網絡語言時代,跟上曆史的步伐,作出自己的貢獻。
實際上,自進入21世紀以來,中國大陸的一切重大事件的處理手段與處理過程都有了網絡的影子與功勞。無論是“SARS”的信息公眾化及公共衛生處置機製的曆史性改變,還是“超級女聲”產生的爆炸性社會效應;無論是足壇醜聞的揭露及其後續效應,還是佘祥林冤案的被披露與揭露;無論是小煤礦造成的眾多慘劇的曝光還是現代性學者的現代言說;無論是“蘇丹紅”的危害還是“孔雀綠”的潛在毒副作用……凡此種種,若無網絡語言活躍其間,那結果、那效應必然與我們現在所經曆、所感悟、所認識的有巨大的不同。
可以說,網絡給了人類有史以來發揮其自由天性與民主權利的最為有益且有效的技術平台,也給了社會進步以史無前例的技術性推動力量,而其完全價值,又不止在技術層麵而已。
一方麵講技術,一方麵還要講文化。講文化尤其要講開放,因為開放是文化得以更新與發展的前提條件之一。反觀中國的曆史發展,那些偉大強盛的時代,毫無二致,都與開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曾經說過,中國文化曾經過三次曆史性大融合與大發展。第一次,出現在春秋戰國時期,表現為中原文化與邊夷文化的大融合,或者說是東、西、南、北、中各諸侯區域文化的大融合;第二次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各民族文化的大融合;第三次則是自19世紀以後的中西文化的大融合。融合即開放。沒有這三次大融合,中國文化也許會像其他文明一樣發生斷層,或者走向衰敗。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中國文化不曾斷層、不曾衰敗,開放顯然是其中一個關鍵性因素。
中國曆史雄辯地證明了:若沒有第一次地域文化大融合,就不會產生秦漢時代的偉大古典文明;若沒有第二次民族文化大融合,也不會產生隋唐時代的輝煌文化;若沒有第三次中西文化大融合,則不會有中國的現代化。雖然這現代化的曆程上,有過那麼多的挫折與磨難,鮮血與犧牲,但征程既已開始,璀璨就在前方。
單以漢語而論,中國古文字,多為單音節詞。單音節詞雖不是唯一的詞式,卻具有絕對的數量優勢。雙音節詞的大量出現是後來的事情,多音節詞的出現則是更後來的事了。
以農作物為例。中國古來的原生農作物,以五穀為代表。何為五穀,也有不同說法。一說即“麻、黍、稷、麥、豆也”;①一說即“稻、黍、稷、麥、菽也”;②一說即“稻、稷、麥、豆、麻也”。③
三種說法,一共包括七種農作物,名稱全是單音節的。一物一名,一名一字,一字一音,這正是中國古漢語的特色與傳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