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民歌說體式(1 / 2)

4.結合民歌說體式

民歌的曆史是詩、詞、曲、賦中最長的一種,也是最原生態最草根性最鄉土化的一種,完全可以稱之為曆代詩歌之母本。

這包括兩個意思,一個意思是詩歌經典,民歌為本。例如儒學經典中的《詩經》,其中最主要最有影響的部分就是民歌;另一個意思是,民歌不僅原發性第一,而且代有其傳。每當中國文人詩,或文人詞,或文人曲,盛極而衰,竭澤而漁,到了幾乎無法為繼、無路可走的時候,民歌就理所當然成為他們再生的希望。可以這樣說,漢樂府固然影響巨大,沒有民歌的支撐與涵育,它就無法成立;唐詩固然史稱第一,沒有民歌作支撐與涵育,它也是無法發達的;宋詞的一大源脈就是民歌;元曲尤其如此。民歌的基本品征就是通俗化口語化,它的推動與助力顯然占據特別重要的位置。

民歌也有一定的體式,但那體式更為靈活,約束益少,變通益多。就其內容而言,基本無拘無束;就其形式而言,有些約束也不多;就其音韻而言,有所限製但不算嚴格。

民歌天性自由,甚至肆意,同時,又是非常生活化民俗化的。它的特色就是生動、活潑、比喻形象、地域色彩濃重。

它自由,但並非沒有章法;生活化並非沒有水平;生動、活潑並非沒有規範,比喻形象也絕不與常識對立;地域色彩濃重,雖有些字、句不太好懂,卻來得風味十足。

之所以產生這些特點,因為它是民間長時期多人群創作的結果。因而,它本身是沒有作者權的,大部分民歌也根本無法追溯出作者,隻是口傳心授,代代相傳。故此,它的久遠性傳播就需要有識者的搜集與管理,而那些特別有眼光又有能力的搜集者與整理者也就順理成章成為中國文學藝術史上功勞卓著的偉人。

這方麵,有四本書尤其值得注意。第一本自然是《詩經》了,其中儒學創始人孔子,與功大焉;第二本是《樂府詩集》,整理者為南北朝時宋人郭茂倩;第三本是名為《陽春白雪》的幾種明清民歌集,時人命名《明清民歌時調集》,整理者為馮夢龍;第四本即《古詩源》,整理者為清人沈德潛。這還不包括現代人整理的民歌集,更不包括仍存活在民歌歌手口中的民歌。這四種集子,在整理過程中,或者留下些整理者的個人痕跡,或者摻雜了不少文人語調與文人習氣,但基本風貌應該是有公信度的。

《詩經》已然說過了。這裏且從《古詩源》談起。這雖是一部後起的書,但它收集的資料卻十分久遠而且相對完備。

《古詩源》開篇第一首歌,便是《擊歌》。這歌傳播久矣,影響大矣。因為它重要,此處不避重複之嫌,依然照錄於下: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帝力於我何有哉!①

此等風範,應為詩三百篇所無,那氣魄與藝術表現力也是不在《詩經》之下的。

又有《漁父歌》,出自《吳越春秋》:

日月昭昭乎寢已馳,

與子期乎蘆之漪。

日已夕兮,予心憂悲。

月已馳兮,何不渡為?

事寢急兮,將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