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兩條街道,就來到了警察局。因為斐迪南大公被暗殺的事件,警察局已經抓了很多人進來,所以裏麵擁擠不堪。
布雷施奈德把帥克關進了二樓的一間牢房。這個牢房裏麵已經關了六個人。其中有五個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旁邊,另外一個人坐在牆角裏,樣子看上去很悲傷。
帥克一進來就和他們打招呼,然後就問他們為什麼會被關進監獄。
那圍坐在桌子旁邊的五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還不是為了斐迪南大公被暗殺的那件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那麼你呢?"帥克又回頭問那個孤零零坐在牆角的那人。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因為搶劫被逮進來的。"那人說著瞟了另外五個人一眼,"所以我才不願意卷進斐迪南大公這件事情呢!"
"看來,我們沒有共同語言。"帥克說著,然後就在那五個人身邊坐了下來,又開始打聽他們是怎麼被抓的。
除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之外,其他四個人都是在旅館、酒店或者咖啡館被逮捕的,情況和帥克差不多。那個胖乎乎的男人是個特殊,他是在家裏被抓的,原因是在斐迪南大公被暗殺的前兩天,他曾經請兩個塞爾維亞學生喝酒,所以警察局懷疑他參與了這件事情。說到這裏的時候,那個男人禁不住淚流滿麵,他說:"怎麼辦呀?這件事情恐怕永遠都說不清楚了。"另外的四個人經這個男人一哭,也都忍不住哭了起來,隻有帥克很冷靜。
"現在的情況確實夠糟糕的,"帥克說,"但是,你們也不要悲觀。你們想,國家要警察局幹什麼?不就是為了懲罰我們這些喜歡亂說話的人嗎?現在的時局這麼不穩定,就連大公都吃了槍子了,咱們這些人給抓到警察局又算得了什麼呢?我還是希望多抓一些人進來,這樣我們就可以說說話,不會悶得慌了。"
那幾個人聽帥克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他們也就平靜了下來。帥克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於是他往後麵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墊子上睡著了。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牢房的門又打開了,又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波斯尼亞人,另一個就是帥克的老熟人--瓶記酒館的老板巴裏維茨先生。
巴裏維茨一看見帥克,就想起了今天下午發生在酒館的事情,不禁悲從中來。
"帥克,我來了。"巴裏維茨說,聲音很悲傷。
帥克看見巴裏維茨卻非常高興,他使勁地握了握他的手,說:
"沒想到那位先生還真講信用。見到你我實在太高興了。"
"我可希望他不講信用,"巴裏維茨看了看周圍的人,低聲問道,"這些人是小偷嗎?"
"不是,除了坐在牆角的那個男人是因為偷竊進來之外,其他人都是因為大公被暗殺這件事情進來的。"帥克說。
"哦,這我就放心了。"巴裏維茨鬆了口氣。
這時,一個警察過來了,他讓帥克跟他出去,因為要審訊他。
帥克跟著這位警察來到三樓傳訊室,傳訊室的那張大桌子後麵坐著一位警官,樣子看起來很凶惡。可是,帥克依舊很有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老爺,祝您貴體安康!"
"你少給我裝傻!"那位警官怒氣衝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