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帥克?"大夫問道。
"報告長官,感覺好極了,就像在海濱消夏。"帥克說。
"你還有風濕症嗎?"大夫又問。
"報告長官,好像還有。"
於是,新一輪的折磨又來了。
第二天早晨,體格檢查委員會的一些大夫帶著一些軍官來視察監獄,他們從一排排的病床前走過,讓帥克他們把舌頭伸出來。
當他們經過帥克身邊時,帥克使勁地把舌頭往外吐,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白癡。於是,有一半的委員認為帥克的的確確是個十足的白癡,而另一半委員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帥克這是故意裝的。
一個軍區參謀長走近帥克,問道:"你究竟想搞什麼鬼?"
"報告長官,我根本沒有想搞鬼,我腦子裏一點想法都沒有。"
"你為什麼一點想法都沒有,你這個混蛋!"一個委員氣呼呼地問。
"報告長官!因為當兵的不許有想法,想當年我在九十一聯隊的時候,我們的長官就是這麼說的。他說如果一個當兵的有想法,那他就變成一個臭老百姓了......"
"閉嘴!"委員會主任惡狠狠地說,"你別在我們麵前裝傻,你根本就是一個騙子、地痞、無賴、流氓!你聽懂了嗎?"
"報告長官,我聽懂了。"
幾位軍官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他們把軍曹長叫了過來。
"把這個人給我帶到拘留營去,讓他知道到這裏來不是尋開心的!"軍區參謀長說。
就這樣,帥克又被帶進了拘留營。
管拘留營有三個人,那就是看守長斯拉威克、林哈特上尉以及軍曹長瑞帕。帥克一到拘留營,看守長斯拉威克就把他那又粗又大的拳頭伸到帥克的眼皮底下。
"小子,看清楚了這是什麼。"
帥克聞了聞,說:
"報告長官,我知道這是拳頭,但是我不想挨揍。"
斯拉威克滿意地收回拳頭,然後出其不意地在帥克的肋骨上揍了一拳。
"站直了,"斯拉威克說,"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不許耍賴,不許撒謊,要不就要了你的小命。"
然後,他讓一個看守把帥克渾身上下搜了個遍,但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搜出來。
"窮小子!"斯拉威克嘟噥了一句。
"把他關哪裏?"軍曹長瑞帕問。
"十六號牢房,讓他和那一群穿背心褲衩的窮鬼們待在一起吧。"斯拉威克說,然後,他轉過身子對帥克說,"你好好待著,別給我添亂子。瑞帕,上次你是怎麼對付那個肉販子的?"
"噢,那小子長得太結實了,我在他身上足足踩了五分鍾才把他的肋骨踩斷,然後血就從他的嘴巴裏流出來了。就那樣了,那家夥後來還整整活了十天,真是一個奇跡。"軍曹長瑞帕說起這件事情來宛如就發生在昨天。
"小子,你都聽清楚了吧?"斯拉威克問帥克。
"報告長官,聽清楚了。"
"你可別想在這裏搗亂,要不有你的好果子吃。如果上頭派人來檢查的時候,你想趁機告狀,那可是門兒都沒有。要是有人問你對拘留營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先敬禮,然後說:'報告長官,沒什麼可抱怨的,我非常滿意。'好,你現在把我這句話重複一遍。"斯拉威克說。
"報告長官,沒什麼可抱怨的,我非常滿意。"帥克重複了一遍,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流露出欣喜的表情,連看守長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
"好了,把外麵的衣服脫掉,就剩背心和褲衩,然後滾到十六號牢房去。"看守長說。
帥克照辦了,接著,他就被帶到了十六號牢房。
隻見十六號牢房裏的人真的就隻穿一件背心,一條褲衩,如果那些背心和褲衩不是太髒,如果門上沒有鐵柵欄,別人肯定會誤以為十六號牢房是一間遊泳場的更衣室。
十六號牢房的看守員過來了,他把帥克的名字寫在牆上的一張紙上,然後對帥克說:
"明天要去教堂聽講道,不許在那裏搗亂。"
"是,長官!"帥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