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完全可以不用管他,"帥克擺出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說,"我就是這樣對付我那位卡茨神父的。每次他喝醉了之後,總是會到處亂睡,有一次睡在衣櫃裏,有一次睡在浴缸裏,還有一次睡在樓梯上。總之,能睡的地方他幾乎都睡遍了,我從來不去管他。"
可是,那位下士可不敢那樣做。後來神父又從座位上掉下了好幾次,他又辛辛苦苦地把他弄回去。
終於,神父醒過來了。
"天啊,我這是在哪裏?"
下士趕緊恭恭敬敬地說:"報告長官,您這是在禁閉車廂裏。"
神父站了起來,在車廂裏踱來踱去。他在使勁回憶自己到底是怎麼上了這列火車的,可是他什麼也記不起來。
"咱們這是去哪裏呀?"神父又問。
"報告長官,去布魯克。"下士回答道。
神父這才想起來聯隊要開拔到布魯克去,然後,他看了看瀆職的軍官,說:
"看來你還挺聰明的,也許你可以告訴我,我是怎麼和你們混在一起的?"
"是這樣,神父,"瀆職的軍官說,"當我們正要走的時候,您突然冒了出來,就跟著我們上了這個車廂,就這麼簡單。"
"噢,我明白了,看來到下一站的時候,我最好還是去軍官車廂。"神父說。
由於昨天晚上狂飲了一通,神父的心情一直非常好。他轉過頭問帥克:
"你為什麼待在這裏?"
"報告長官,因為我歸隊的時間晚了。"帥克說。
"哦,那麼你呢?"神父又問瀆職的軍官。
"他們覺得我太自大了。"瀆職的軍官簡單地說。
"好,很好。"神父又伸了個懶腰,不一會兒,他又睡著了。
當火車到達維也納車站時,神父醒過來了。他讓帥克去軍官專用的廚房給他領吃的東西,帥克就遵照他的囑咐去了。
當帥克回來的時候,他碰見了盧卡施上尉。盧卡施上尉現在和克什納爾中尉共用一個傳令兵。可是那個傳令兵隻聽克什納爾中尉的命令,根本不管盧卡施,所以他很生氣,正下來散心呢。
"嗨,帥克,你這是去哪裏?"盧卡施上尉問道。
帥克連忙把手裏一大堆的食物放到地上,然後向盧卡施上尉恭恭敬敬地敬了個禮,說:"報告長官,我正想給您送吃的過去,但是我不知道您的車廂在哪裏。"
盧卡施上尉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帥克,可是,帥克卻是一臉的真誠。
"那個押送我的下士可真野蠻,我剛才跟他說我三天禁閉的時間已經到了,應該回到您的身邊了。可是,您知道他說什麼,他竟然把我罵了一通,還說不許我回到您身邊,因為我會給您添麻煩。天曉得,我什麼時候給您添過麻煩。如果碰巧有這樣的事情的話,那也是因為我的不小心。長官,您也知道,我可從來都是想做好事,隻是有時候會有一點小麻煩,但那可不怪我。"帥克又說了一大通。
盧卡施上尉不禁被帥克的真誠感動了,他對帥克說:
"好了,帥克,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跟我來吧。"
於是,帥克抱著一大堆食物,跟著盧卡施上尉進了軍官車廂,他又和自己的主人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