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慕遠的病來的突然。

晚上聽何有容講過曾姥爺的事情,自己呆坐許久,等到第三次被催促去睡覺。

薑慕遠毫無預兆暈倒,緊接著高燒,燒的臉通紅,Omega信息素味道也變得淺淡。

盛淮秦寸步不離照顧他整夜。

臨近淩晨,重新擰了條溫毛巾出來,換下薑慕遠額頭上的。

“體溫降了些。”盛淮秦手心輕撫O薑慕遠額頭,側頸。

何有容正在打盹,睜開眼,在藥箱摸了摸,遞去溫度計:“再量一下體溫。”

盛淮秦瞧她沒有動手的意思,隻能親自來。

偏偏這溫度計是腋下測量,需要把薑慕遠的衣領往下拉一點。

盛淮秦屏住呼吸,動作又輕又慢。

那領口往下一扯,一大片因發燒而泛起緋色的皮膚袒露在眼前。

Omega大多都很白。

很嬌貴,經不起太大力觸碰。

盛淮秦拎起他一條手臂,快速把溫度計往腋下一塞,而後坐在床邊,扶著薑慕遠雙臂,省得測不上溫度還要重新來。

窗邊坐著的何有容犯困,視線無意間往藥箱一掃,打了個激靈。

哎呦,有電子測溫槍,她剛才沒看見……

不過這男的不像流氓。

挺規矩,不錯不錯。

片刻後,確定薑慕遠體溫降低,還有些低燒。

何有容鬆了口氣,揉揉困倦的雙眼。

盛淮秦放下心:“要不然你回去休息,這裏我看著。”

昨天程無鬱被困,她和雷子跑前跑後,飯沒吃水沒喝,現在體力消耗殆盡。

於是她站起身,“這裏麻煩你了,有事兒你喊我一聲。”

“行,放心。”

等到房門落鎖,盛淮秦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盯著薑慕遠看。

很可憐。

臉色白的嚇人,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反複燒,喂水喝進去的少,灑出來的多。

盛淮秦猶豫著要不要掰嘴給他喂一顆糖補充能量,猝不及防和睜開眼的薑慕遠對上視線。

Omega目光剛睡醒有些渙散。

過了四五秒逐漸聚焦,看到盛淮秦,很詫異。

“幸好你醒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喂你吃藥。”盛淮秦說著,去拿床頭櫃擱著的水杯。

卻聽薑慕遠帶著哭腔呢喃:“曾姥爺……”

這是他除了笑,冷淡,以外的情緒。

意識到薑慕遠在哭,盛淮秦手一轉抽了兩張紙巾,輕輕擦拭Omega臉頰上的淚。

“節哀,薑薑,他如果看到你生病,肯定很心疼。”

盛淮秦沾到他眼淚的指尖,竟然有些刺痛,連綿到了心髒。

薑慕遠側過身,半張臉埋在被子裏,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哭得眼睛鼻子發紅,本來生了病,這下更加不舒服。

盛淮秦手指抹去那白嫩臉頰的淚痕,思忖兩秒,稍微用點力氣把人扶起來,連同被子一起抱住。

像是一隻小動物蜷縮在腿上,薑慕遠埋在他懷裏,哭起來沒聲。

盛淮秦耐心地安慰他:“當年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和你一樣,一個人哭了很久很久,哭夠了,振作起來,為爺爺報仇。”

甜品屋底下,有著甚至淩空之都南北城加起來還要多的熱武器。

這是盛淮秦給自己留的底牌。

可笑一個Enigma,連唯一的親人都沒能保護好。

當年的自己,和此刻的程無鬱,沒什麼差別。

“我……”薑慕遠擰緊他衣擺,“你知道嗎……我親眼……看著……媽媽……死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