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在H市,還是越少露麵越好,不要感情用事!
到了廣州的第二天晚上,見過製藥企業的接頭人,談好了條件,剛回到住處,朱超民就躲在房間裏用手機跟雲南方麵聯係。
與雲南的話剛講到一半,手機上就顯示又有一個電話進來了。是那家製藥集團的人又來電話,請他到郊區一家有名的酒樓去吃夜茶:
“聽說那裏的田鼠肉味道不錯,在內地找不到這種東西,能不能賞光陪我去嚐嚐啊?”
“對不起,我現在還有些別的事情,實在脫不開身……”朱超民狡猾地回絕道,他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輕易到處亂跑的。
“啊……您真的不能來?”對方好像很失望。
收了電話,朱超民憂心忡忡地反複把玩著那隻小巧的手機,打不定主意是否該再給家裏打個電話,正猶豫間,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誰?”朱超民飛快地把槍抓在手上,掛著保險鏈打開了一條門縫。門外站著一個漂亮的服務小姐,她手中的托盤上放著一封信:
“先生,您的信。”
“哪裏來的?”他警覺道。
“是總台送來的。您自己看吧。”
他伸出一隻手把那封信拿到手,立即關上了房門。
打開用膠紙小心封得嚴嚴實實的信封,裏麵掉出來的隻是一個用潦草的字跡寫成的紙條,上麵有一行字讓朱超民看了觸目驚心:
快走!有人已經在注意你。
朱超民以閃電一樣的速度把那紙條揉成一團,眨著驚慌的眼睛,邊穿衣服邊整理隨身攜帶的手提箱。
不管這紙條是誰寫的,此事是不是子虛烏有,他都不能再在這家酒店過夜!趕快換地方!
他給自己下了死命令,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然後悄悄打開了門。
還好,夜已漸深,走廊裏沒有客人。
兩部電梯,一部在樓上,一部在一樓,他將兩部電梯都叫了,以便哪部先到就坐哪一部。
一部電梯很快就從最底層上來了,他聽到“叮咚”一聲停止的示意鈴,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隻要進了電梯,很快就可以出大門,一切就又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可是電梯是往上去的,而且裏麵還有兩個客人。稍一猶豫,他就決定了:不管他,隻要進了電梯就安全多了!想著,他一步邁進了電梯,回過頭麵對走廊,還好,沒有異常情況。
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上升,朱超民突然感覺到雙臂一陣麻木,身後那兩個人已經死死地壓在他的身上,他想掏出衣袋裏的槍,已經不可能。
他本能地要抬起腳來掙紮一下,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所謂內地製藥企業的人,其實就是廣東警方的緝毒人員,狡猾的朱超民終於在最後關頭百密一疏,把自己送上絞刑架。
朱超民在廣州落網的消息傳到H市公安部門的時候,何水水還在病床上掙紮。傷勢稍有好轉,她就會沉浸在對他的思念之中,可是他的電話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通。
對於她來說,他就像一個幻影一樣,在這個世界上閃現了一下,便永遠地消失了,可是他這不負責任的短暫出現,卻給無辜的何水水一生蒙上了永難磨滅的陰影。
躺在醫院病床上,吊著藥水瓶的何水水,看到阿蓉眼裏憐憫的神色,就六神無主,不知又會有什麼災難臨頭。
“我是不是要被判刑?”
“那要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就像從前一樣,我還是幫不了你。”阿蓉的話沒什麼感情色彩,可是她不自主地躲避著何水水的眼神兒,讓何水水感到陣陣絕望。
“他們……朱家的人,真的做了違法的事情了麼?”何水水想著這一切,如同夢中。
“我已經跟蹤了阿強幾個月了,還有你。”
“你一直在跟蹤我?你並不是阿蘭的朋友,你在騙我們?你和朱家的人一樣,也在騙我?”何水水的臉色很白,一絲血色也沒有。
“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在害人,也在害你;我是為了保護你,保護那些因為吸毒而喪失了一切的人們。”
“可是你早就應該告訴我……”
“那時候還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害怕告訴了你,會給你招來殺人之禍……”阿蓉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何水水的眼睛,“我們這一行的工作太難做了,常常遇到像你這樣,天真善良卻專門幫倒忙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何水水的眼珠突然澀滯不動了,阿蓉這句話讓她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弄明白。她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認識了這個阿蓉,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不過,毫無疑問的是,與朱家的這場婚姻,給她留下的隻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