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中午,沙宸豹約芮瑩一個人到他們單位。當興奮的芮瑩進了他的辦公室後,沒想到,她崇拜敬仰的“老師”竟對她非禮,強暴了她……
沒過幾日,這件事被看門的老漢一傳出,從文聯到學校傳得沸沸揚揚。沙宸豹的妻子反倒到學校辱罵廝打芮瑩。芮瑩怎能承受住這樣大的打擊,他的精神崩潰了,住進了精神病醫院。待芮瑩的病養好,楊翰章再沒有讓她到學校上學。直等到楊翰章退休時,給校方提了一個請求,讓芮瑩到學校幹臨時工。
“天宇啊,老師給你說這些話你聽懂了嗎?”張天宇隻顧像啄木鳥式的點頭,也不知道老師給他說這些話是啥意思。
“實、實話告訴你小子,不是說我芮瑩找不上對象……我怕別人不理解她,在平常過日子的吵吵嚷嚷中揭她的傷疤。如、如果我的芮瑩在自己的男人手底下受委屈,那簡直就是往、往我老漢的心窩裏捅刀子……”
酒醉心明,楊翰章老師又接著說:“張天宇你聽好了,我、我這樣跑前跑後地全力扶幫你,一來是答謝你父母前些年對我的照顧,二來我想把芮瑩嫁……嫁給你。你若是同意,就痛快地給老師點點頭。至於芮瑩,她還得聽我的話。”
“楊、楊老師,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天、天宇我能有今天,全仰仗你老人家……你說啥都行。再說了,芮瑩姐能給我當媳婦,那我可真是燒高香了。至於我芮瑩姐她以前的那點屁事,我張天宇是不在乎的!”
“哈哈哈,我、我老漢總算是沒有看錯人。來、來把這杯酒幹了,你小子就是我的女……婿……”楊翰章沒有端起酒杯,就趴在了飯桌上打起了鼾聲。
“楊、楊老師。不,老丈……丈人,我如果以後不好好對待芮瑩姐,我就不……是……”張天宇也沒有把最後一個表決心的字咬出來,就隱隱約約看見芮瑩向他們走了過來,然後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張天宇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看見一片微白的光亮。
過了一會兒,他左右一看,滿屋到處放的都是書。現在是什麼時候?晚上?早晨?為什麼好像是躺在芮瑩姐的床上?
他下床出屋,驚慌地問包餃子的芮瑩:“楊老師呢?”
芮瑩低著頭沒看他,說:“出去買菜去了。”
張天宇這才反應過來,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酒,竟然在芮瑩姐的床上過了一夜!
再一想昨天晚上與楊老師說的那些醉話,一種說不出的羞愧使他一隻手按在額頭,坐在沙發上發愣。
當張天宇把手從額頭上放下來後,芮瑩卻過來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按了按,說:“頭不疼吧?昨晚上頭燙得很,我以為你病了呢!”
不知為什麼,芮瑩隻對他說了一句話,他的那種羞愧和懊悔的情緒漸漸在心中消退了。他反倒覺得,睡在芮瑩姐的床上,十分舒服,十分酣暢,有說不出的一種溫暖。
沒上幾個月,楊翰章和張天宇果真兌現了各自在酒桌上的諾言:楊翰章成了張天宇的老丈人,張天宇娶了比他大兩歲的楊芮瑩當了媳婦。
為了方便小兩口過日子,楊翰章主動提出搬到服裝店裏晚上操心看店門,把一套住房讓給女兒女婿住。這還不說,沒等天宇央求,他就跑到市政府,找剛從橡膠廠廠長榮升為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學生批地皮、搞貸款。
待在城郊工業園區劃定十畝大的一塊廠區,三十萬元貸款也有了著落後,天宇覺得有了回老家見父母的資本。於是,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他租了一輛小轎車,和老丈人楊翰章一道回家給父母親“負荊請罪”。妻子楊芮瑩再有兩個月就生產了,沒有跟他們一同回老家見公婆。當然,天宇至今還不知道母親在去年遇難去世的事。
當小車駛進黃土山塬,天宇的心情立馬亢奮了起來。望著那親切的大山溝壑,還有那山坳裏的村落,他像詩人一樣從心靈深處噴湧出了那滄桑而深情的心語——
找不到回家的路,推不開父親的門;母親縫補的那件衣裳,落滿了多少紅塵。想起父親那把鐮刀,割落了多少日月星辰;想起母親那個衣兜,裝滿了秋夏冬春。想起那年斷了炊煙,父親頭上大雪紛紛;想起那年麥子黃了,母親臉上熱淚溢橫。想抓住家鄉的手,想貼緊母親的心,想找回父親那句叮嚀,係住我快要斷了的根。想攥住父親那把老繭,感受磨礪歲月的風雲;想撩起母親那角衣衫,輕輕擦去我一路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