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就得等死嗎?像你這樣聰明伶俐的女孩子,說不上就是咱們中國正在成長中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呢。不讓你健康地成長是沒有理由的!”
張昊一席充滿激情的寬慰話,把高依潔說得眼睛撲閃開了淚花子。
他們倆等到下午快上課時,杜瓊教授回到了病房。張昊臨走時,麵朝著門站了一會兒,然後又把臉轉過來,當著教授的麵,給高依潔朗誦開了一首詩:
青春萬歲!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來吧!讓我編織你們,用青春的金線和幸福的瓔珞編織你們。是轉眼過去的日子,也是充滿遐想的日子,紛紛的心願迷離,像春天的雨……
從醫院的病房裏走出,張昊難過地抹了一把眼淚,一邊往學校裏走,一邊在腦海裏思謀著搭救“妹妹”生命的辦法。
沒容他多想,幾天後高依潔的病情有些惡化。最後,他幹脆就把目標鎖定在了他爸爸張天宇的身上。他把主意拿定後,但又一想,讓爸爸拿出幾萬塊錢給高依潔治病,那種可能性是有的,若讓他拿出自己相當一部分資產來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治病,他不但不會答應,反而會招致一頓臭罵的。
隨著一天天過去,張昊的心在一天天收緊。他時常在夢中見到美若天仙的“妹妹”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八十歲的老嫗。他得抓緊時間啊,不然的話,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從這些愛她的人麵前消失掉。
在很短的時間裏,張昊想出了一套“雙線運行”對高依潔實施救援計劃的方案。第一條線是先安慰好病人,讓她在絕望中鼓起生活的信心,用堅強的意誌跟病魔抗爭;第二條線是想法去破解爸爸慈愛之心的“密碼”。他要用心寫一篇世界上最動人的演講稿,通過跟爸爸的對話來打動他,好讓爸爸出資給高依潔治病。
當高依潔在病房裏第一次收到署名叫“孫悟空”發給他的“我把你嵌在一滴淚裏,幻想千年後是琥珀。我不敢低頭,怕那顆淚墜下,碎了你,碎了我,碎了千年的夢。若有來生,我會尋找你做……朋友”的手機短信後,她的心一下就“熱”了起來。
緊接著,她接二連三地收到“孫悟空”發給他的手機短信:“秋漸深,氣轉涼,鴻雁南飛翔。棉花謝,綠林黃,楓葉映霞光。秋涼更係君安好?莫忘添加厚衣裳!”“朋友是身邊那份充實,是遠隔千山萬水卻如潮的思念,是忍不住時刻想撥的號碼,是深夜長坐的那杯清茶,是悠閑時想見的身影,忙碌也不忘的牽掛。”
從此,高依潔每天都要如時收到“孫悟空”發給她的手機短信。讀完這些短信,她的心為之一搏,眼前也為之一亮。“孫悟空”每天發給她的短信,成了她不可或缺的生命信息。
有時,她把手機打開,給兩眼噙滿淚水的媽媽念道:“彩虹總在風雨後;秋實總在春花後;孤獨總在寂寞後;珍惜總在錯過後;眼淚總在受傷後;笑容總在玫瑰後;願你的好心情總在每天天亮後……”她給一臉燦爛笑容的女同學念道:“當雲飄過,那是我想你的痕跡;當光閃耀,那是我想你的感覺;當雨落下,那是我想你的證據;當你不幸被雷擊——那是我想你過火了。”她給身邊的白衣天使姐姐念道:“如果我有一棵快樂草,我會給你,希望你快樂;如果有兩棵,就你一棵我一棵,讓我們都快樂;如果有三棵,我會給你兩棵,希望你比我快樂。”她給撫摸她頭發的老師念道:“是啊!人生想擁有的太多太多!我們想擁有大海,可經不起海浪的衝擊!我們想擁有月亮,卻無法揮去烏雲的掩映!我們想擁有鮮花,卻無法抵擋生命的年輪!我更想擁有綠色,卻總也無法逃避嚴冬的肅殺!我如一片飄零的枯葉,在沒有音樂的風中迷失了!我靜靜地諦聽著生命的風,等待著春的渲染!”她給來病房裏看她的“哥哥”張昊念道:“寂寞是一種自由,讓眼睛跟背影遠走,我抱緊雲的雙手,想學會在天空遊泳,數一數假設幸福二三四五,吻哪裏才是甜哪裏才是苦。無論茶是濃是淡,讓清香永駐心間。無論距離是近是遠,讓記憶彼此永遠。無論聯係是多是少,讓祝福永不改變。無論天涯海角,讓思念留住永遠。”
盡管高依潔每念完一條手機短信,都要招來聽者的兩汪淚水,但她的心情由此就舒坦一次。聽她的主治大夫說,她的病情竟奇跡般地在不斷轉輕。
張昊一看他的這一招在高依潔身上很奏效,便開始著手把主攻目標轉向了他爸張天宇。原來,張昊為了給高依潔一些意外的驚喜,他給自己的手機另買了一張新卡,並給自己起了個降魔祛邪的“孫悟空”名字,堅持每天用新卡給高依潔寫發一條“治病”的短信。他準備用這種特殊的治療方法,一直堅持到高依潔把病治好為止。
同時,張昊給他爸寫的“勸降書”,為了達到現場即興生動的效果,經過數次推敲修改後,他像秀才念古文一樣的背誦了下來。現在看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天賜良機。一個星期六下午,天下著霏霏細雨。張昊從學校回到家,進門一看,爸爸蹺著二郎腿,正悠閑自得地斜躺在媽媽書房的椅子上看書。這要不是媽媽到南方參加文學評獎會,爸爸也不會這樣在家裏儒雅一回。
“嘖嘖嘖,誰說我老爸隻是個十足能賺錢的商人,這書往手裏一拿,渾身照樣透著秀才氣。”張昊半開玩笑的有意跟爸爸找話題。
張天宇放下手裏的書,對俏皮的兒子說:“不至於吧,難道我平常是一個很俗的商人嗎?”
“不是。我說的意思是老爸不知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高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