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2 / 3)

“誰叫你小子這樣日能呢,把人老祖輩種糧食的土地,一下全整成了滿山野裏長的藥材,增加了種土地人的收入。不過這也好,從這點我看得出,你是一個看重土地的人。土地是什麼?土地是真正的“刮金板”。不管世事咋變,土地終歸是咱們農民賴以生存的根。誰要是嫌棄土地,嫌棄咱們農民,他終究會被餓死的……”張乾坤老人的話說到這裏有些激動,右肋下剜痛得厲害,痛得他連氣都喘不上來了。他想站起來舒一下氣,便用手拄著旱煙鍋慢慢地往起站,可還沒等他把身子站直,直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嘴裏吐了一口撕心裂肝的“濃痰”,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小寶在土坎下低傾著頭正聽得帶勁時,卻不見張乾坤老人言傳了。他把頭抬起,看見老人拄著旱煙鍋吃力地往起站,他欲想上前攙扶一把老人,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他看見,剛剛立起身子的張乾坤老人,嘴裏鮮血噴湧,身子搖晃著向下歪倒。李小寶驚叫了一聲“大爹!”,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快要栽倒的老人……

張天宇在會議室裏正開董事會,自己的手機在桌麵上振動地直轉圈圈。他停下講話,拿起手機一看,是老家李小寶從杜堡子打過來的。他向大家示意了一下,拿上手機出了會議室。

“喂,是小寶嗎?”

“是我。天宇哥!我大爹不知咋了,剛才跟我在饅頭山上說話時,突然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什麼!你說我大突然吐血暈了過去。啥時候的事?”

“剛才。我把他抱回家,跑著喊來咱們莊子上的村醫。他說大爹恐怕得的是心腦血管病,千萬不敢動。我不敢往南原醫院送,這就給你打電話。人現在還昏睡著,你看咋辦?天宇哥……”

李小寶說到這裏,在電話那頭哭開了。

“你聽大夫的,千萬不敢動。咱們保持聯係,我在這裏想辦法。”

張天宇掛斷手機,他再沒有回會議室,把辦公室主任喊來安頓了幾句,便急忙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心急如焚的天宇一時亂了方寸,揮動著兩條胳膊在辦公室的地上來回踱著。他盡管腦子亂成一團,卻在這個時候,本能地想到了遠在日本島根的妹妹梅玫。原來,天宇瞞著父親,早跟遠嫁日本的妹妹有了書信電話來往。

“喂,是梅玫嗎?我是天宇哥。”

“哥!是我。好長時間沒接到你的電話了。你好嗎?咱爸好嗎?”

“我正是為咱爸的事給你打電話的……”張天宇鼻根一酸,往下不知說什麼好。

“咱爸咋了?你快說呀,把人急死了!”

“咱爸在老家不知咋了,剛才突然吐血昏暈了過去,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哥!咱爸積了一輩子德,不會那麼快就離我們走的。你要冷靜,快想辦法,說不上咱爸還有搭救呢!”

“咱爸又不是在北京!好幾千裏路,坐飛機也得大半天,這一時半刻辦法咋想?對了!我有辦法了……”

“哥!天宇哥……”梅玫連喊幾聲,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緊接著,梅玫又給天宇哥連撥了幾次手機號,對方一直處在通話中。

接了天宇哥的電話,梅玫一急癱軟暈倒在了房子地上,當張山村、富士梅一對孿生兒女哭喊著把她喚醒後,她瞅了一眼身邊的孩子,傷心地撲到床上“哇”地哭開了。

恍惚中,她仿佛看見自己所憎恨的已經頭發花白的爸爸正在地裏幹活,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弓著腰,皮膚被太陽曬成了古銅色,用一雙生疏的眼神瞅著她……

我們暫且顧不上在日本島根梅玫那裏駐足了,趕快把鏡頭對準北京國際機場吧。

張天宇跟梅玫打電話時,無意中想到了用直升機接他大張乾坤到北京看病的想法。經過不到兩個小時緊張有序的運作,一架國產H425民用直升機載著他們夫妻倆和北京協和醫院的醫護人員從北京國際機場起飛了。飛機越過北京八達嶺,向西消失在了藍天白雲間。

由此,在中國的各大新聞媒體上,驚爆出了一條兒子租用直升機搭救農民父親的新聞。這條新聞後被世界各家報刊所轉載。人們隻知道撰稿人是北京大學中文係新聞專業學生張昊,還不知道他就是那位老農民的孫子。

從北京起飛的直升機中途經過兩次降落加油,趕夕陽西下時,直升機盤旋在了杜堡子上空。為了使直升機能夠準確降落下來,李小寶在禾場上用白石灰畫了一個降落標記。飛行員對著這個標記,平穩地把直升機降落了下來。

剛剛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張乾坤,一聽說兒子天宇花錢租了一架直升機,從北京飛回來接他到北京看病去,他不但不情願走,還在心裏埋怨兒子。不管咋說,他的病情是險惡的,急需要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