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8月9日,林彪在接見武漢軍區負責人時發表講話,突出地提到了邱會作,他說:“現在不少地區黨、政府機關癱瘓了,表麵上看來很亂,這個亂是必要的,是正常的。亂有四種情況:一、好人鬥壞人;二、壞人鬥壞人;三、壞人鬥好人,像北京、海軍、空軍、總參、總後就是這樣,好人挨整,吃了苦頭,嚐到甜頭;四、好人鬥好人,這當然不好,有損失,但這是內部矛盾,容易解決。隻有第三種情況壞人鬥好人,好人挨整,邱會作同誌被搞了一個多月。如果是壞人整好人,就不要怕,頂多就是邱會作……那樣,要頂住,要沉住氣。要看到形勢對我們有利,這是個百年大計……”
林彪的“八九”講話為亂中奪權提供了理論根據,尤其為邱會作等幹將撐腰壯膽,提供了保護傘。在這種情況下,邱會作幹得更為賣勁,他不僅向葉群報告,提供黑名單,還加緊直接對總後的幹部群眾進行迫害。邱會作為了在總後實行徹底的“改朝換代”,給各級領導和廣大幹部強加罪名,肆意迫害。邱會作把反他的人通通誣為“走資派與壞分子相勾結,在總後進行反革命奪權”,說“凡是走資派、壞分子都有黑線、三反言行、叛徒、特務等問題”,因而先後給總後五名領導和軍職以下457名幹部強加“叛徒”、“特務”、“三反分子”、“現行反革命”、“壞分子”等等幾十種罪名。他大搞以我劃線,層層站隊,把鬥爭矛頭首先指向妨礙他徹底奪權的總後領導。為了達到目的,邱會作羅織罪名,製造冤案,喪心病狂,手段卑鄙到了極點。
為了把總後原副部長饒正錫定為反黨分子,邱會作指使人非法搜查饒的文書筆記。搜查中發現饒正錫在1953年全軍衛生工作會議期間,聽取原東北軍區衛生部部長彭方複彙報時的記錄中,有一個“彭”字,邱會作同夥喜出望外,立即把這“彭”字翻拍成照片,這就成了饒正錫接受所謂彭德懷黑指示的罪證。
總後原副部長湯平,早年在紅三軍團工作過,與彭德懷、黃克誠常有工作聯係。
1959年湯平回家鄉接老人來京,回京後向黃克誠彙報時,順便談到農村的一些真實情況,邱會作便硬說是黃克誠派湯平回農村搜集情況,作為廬山會議上發難的炮彈,四次寫信向葉群報告,並立案審查,非法關押,致使湯平囿於囹圄,含冤身死。邱會作還把領導與群眾上掛下聯,製造集團冤案,成批地誣陷迫害幹部、群眾。他說:“敵人一定是一幫一幫,一夥一夥的。”還說:“總後的叛徒、特務可以挖一窩子,不是一兩個。”煽動各個單位製造集團冤案。光他直接支持、批準製造出的“反革命集團”、“特務集團”等冤案就有17個之多。他夥同陳寵等人在總後機關製造出《特務叛國外逃集團》冤案,就株連了總後原政委李聚奎等26名軍職以上幹部和269名師職以下人員。
邱會作不僅跟眼前的同級或下級過不去,還把矛頭對準高層,往那些德高望重的共和國元老身上潑髒水。
1967年6月,邱會作指示總後“文辦”主任王希克等人編造誣陷軍委副主席徐向前的材料,7月又用革命組織名義印成傳單,公開地、肆無忌憚地誣陷徐向前是“埋在黨內軍內的一顆定時炸彈”,“是個標準的個人野心家、陰謀家”,煽動打倒徐向前。這張傳單是在“打倒拿槍杆子的劉鄧”的曆史背景下炮製出來的,因而是林彪反革命集團“抓軍內一小撮走資派”的組成部分。邱會作將這一舉動叫做“追上線”、“挖後台”,很受林彪欣賞。
於是,在邱會作眼裏,除了毛澤東、林彪,周恩來可能一時半時也動不了,其餘人都要“燒一燒”,燒對了是功勞;燒錯了是對其考驗,自己總是對的。於是連人們心目中的紅軍總司令朱德也在所難免。1968年底,邱會作在總後黨委三屆十次全體(擴大)會議上,顛倒曆史,硬說朱德“在井岡山開始就反對毛主席”,“他那個總司令一天也沒有總過”。特別是邱會作誣陷朱德“野心很大,想當領袖”,更是惡毒至極,其用意仍是抬高林彪在曆史上的地位,將所有人排斥在毛澤東、林彪之外,同時將自己與那些過去曾共同戰鬥過、現在成了批鬥對象的人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