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茲伯裏在他的書中描繪了眾多的革命領袖和將領,而讓他特別鍾情且傾注了較多筆墨的就是“矮個子的東方巨人”,或曰“打不倒的小個子”鄧小平。

毛遠新回到主席身邊,把鄧小平的不認賬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毛澤東大為不快。

小平出山

1984年3月,一位外國老人在夫人的陪同下,沿著當年紅軍走過的長征路線走了一遭,盡管已經不像當年步行或騎馬那樣艱苦,而是乘坐吉普車或小客車,但他們依然體驗了其中的困苦和艱難。一年之後,這位老人寫出了一本讓中國人再次激動的書:《長征》。這位老人是個美國老記者,他的名字叫索爾茲伯裏,因為這本書,他的名字為中國人所知。他的結論是:人類的精神一旦喚起,其威力是無窮無盡的。

索爾茲伯裏在他的書中描繪了眾多的革命領袖和將領,而讓他特別鍾情且傾注了較多筆墨的就是體現上述精神的“矮個子的東方巨人”,或曰“打不倒的小個子”鄧小平。

索爾茲伯裏在全書的最後一章描寫道:

贛北新建縣一處從未啟用過的軍校校長住宅的小院裏,每逢夕陽西下,梧桐樹開始投下長影時,鄧小平就走出紅磚瓦房,開始散步。他微低著頭,邁著輕快的步子,在院子裏一圈又一圈地走著,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他每天都散步,以至他的腳步在紅色的土壤上踩出了一條小路。

他的女兒毛毛從窗口看著他散步。鄧小平當時正被流放,時刻都在看守者的監視之下,她也受到同樣的監視。

她後來說:“看著他那堅定而又敏捷的步伐,我心想,他的信念、思想和意誌一定更明確、更堅定了,他為今後的戰鬥做好準備。”

鄧小平,作為老一代的革命家,是如何從總書記的位置上跌落下來的呢?

“文革”初期,鄧小平被打成黨內第二號最大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撤銷了一切領導職務,並被剝奪了自由。1969年10月20日,鄧小平與夫人卓琳和繼母夏伯根被“疏散”到江西,不久又被送到新建縣,住在新建縣望城崗原步兵學校校長的一座兩層紅磚小樓裏,並被警衛嚴密看守著,平時不得隨便外出,不得與外人接觸。

不久,在鄧小平夫婦的一再申請下,他們被安排到新建縣拖拉機製造廠參加勞動。他們每天上午勞動半天,鄧小平做鉗工,卓琳做拆洗線圈的工作。盡管每天上下班都由人持槍押送,在工廠也被命令不許亂說亂動,而且剛開始工人們也鄧小平和卓琳1939年攝於太行山根據地。是年他們在延安結婚。

對這個“大走資派”存有疑慮,但對他們來說,畢竟是在長期與世隔絕之後得到的與外界、與社會、與群眾接觸的機會。共同的勞動生活,使工人們不但消除了對這個“大走資派”的心理距離,而且與鄧小平夫婦建立起了親密的友情,經常在工作、生活上幫助鄧小平夫婦。

多年的國家領導人的生活,使鄧小平養成了每天必看報、看文件的習慣,即使被“打倒”了,思想上那份關心國家命運的情結是無法割舍的。

文件是看不到了,但報紙總可以找到。勞動之餘,讀書看報便是鄧小平每天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離開北京前,經過批準,鄧小平帶來了他的幾乎全部的藏書。過去因為工作忙,沒有機會集中讀書的時間現在被找了回來。他每天讀書到深夜,不但讀了大量馬列著作,還讀了《二十四史》以及古今中外其他許多書籍。有時放下書,他就聯想起現實中的種種問題,從中獲益不淺。

在江西,勞動和讀書使鄧小平生活十分充實。同時鄧小平也能夠接觸下層群眾,了解當時基層的社會狀況及群眾對“文化大革命”的反感。深夜,他常常為“文革”所造成的損害和國家的命運擔憂。雖然身處逆境,鄧小平仍十分樂觀、豁達,他相信目前的曲折隻是暫時的,真理最終必將戰勝謬誤。他堅持鍛煉身體,並隨時準備重返戰鬥崗位。

1971年林彪事件後,鄧小平給毛澤東寫了一封長信,表示堅決擁護毛澤東對陳伯達、林彪事件的處理,談到了自己對“文化大革命”的一些看法,在信的最後,他寫道:

“我完全脫離工作脫離社會接觸已經五年多了,我覺得通過讀書,收益很大。

我覺得自己身體還好,雖然已經68歲了,但還可以做一些技術性的工作(例如調查研究工作),還可以為黨為人民做一些工作……”

1972年8月4日,鄧小平給毛澤東的信,通過中共中央辦公廳轉給了毛澤東。這年秋天,被趕到江西東鄉紅星墾殖場的王震回到北京。他利用向毛澤東彙報工作的機會,詳細介紹了鄧小平在江西勞動的情況,竭力建議毛澤東盡快起用鄧小平。毛澤東看了信,又聽了王震的彙報,迅速作了重要批示,批示中說:

“(鄧小平)在中央蘇區是挨整的,即鄧、毛、謝、古四個罪人之一,是所謂毛派的頭子。”“他沒有曆史問題,即沒有投降過敵人。”“他協助劉伯承同誌打仗是得力的,有戰功。”“除此之外,進城以後,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沒有做的。例如率領代表團到莫斯科談判,他沒有屈服於蘇修。”毛澤東肯定了鄧小平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