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朱德元帥最後的軍禮(3)(2 / 3)

從此以後,朱德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經常一言不發,靜靜地坐在那裏,時不時地念叨總理的名字。

周恩來的追悼會就要舉行了。秘書見朱德悲痛過度,連續幾天徹夜不眠,身體特別虛弱,怕他撐不住,就征求他的意見:“去不去參加?”

“去,當然去!”沉浸在極大悲痛之中的朱德,根本沒有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馬上作了肯定回答。

可是,就要上車出發的時候,朱德卻因兩腿軟得厲害,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這使朱德非常不安,坐在沙發上難過地歎氣:“唉,去不成了!這怎麼對得起恩來?”

猛然,朱德像想起什麼,忙吩咐說:“快把電視機打開!就是坐在家裏,我也要參加這個追悼會。”

朱德向周恩來遺體告別,並向鄧穎超表示深切的慰問。

電視機打開了,朱德懷著對老戰友恩來的巨大哀思,隨著那撕心裂肺的哀樂,用閃著淚花的雙眼,送走了那係著黑紗的靈車……

最珍貴的遺產

1976年6月21日,朱老總會見澳大利亞聯邦總理馬爾科姆·弗雷澤,這是他最後一次會見外賓。不知何故,會見時間推遲了,當時外交部工作人員未通知朱老總,他在人大會堂長久地等候。外邊天熱,室內空調溫度過低。朱老總九十高齡,在室內外溫差懸殊的房子裏呆久了,著了涼,引起咳嗽,伴有低燒,吃了點止咳消炎藥,症狀不見減輕。25日那天,康克清回家比較晚,他一夜不停地咳嗽吐痰。第二天早晨,發現痰裏帶血。經北京醫院醫生會診後,他們建議住院治療。朱老總想到第二天還有會見外賓的任務,說:“不要緊嘛,等明天會見外賓後再住院也不晚。”

已經連續幾天感到不適的朱德,還是硬撐著起來,讓秘書念念文件,為次日接見外國使者做準備。

醫生不放心,給他搭脈,聽心髒。從醫生臉上的表情,也可以知道情況不好。經過幾個專家會診,決定要朱德立即住院治療。朱德聽著醫生們的勸告,臉上沒有吃驚的樣子,所有的醫生都講完了,他才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緊的。”

醫生們著急了,都勸他:“委員長,你畢竟年歲已高,就是一聲咳嗽,一次感冒都會危及生命的!還是住院吧。”

“你們放心。”朱德還是那樣從容而執拗,“等我接見了外交使節,做完工作以後,就來住院,這總可以了吧?”

醫生們無可奈何,也為他老人家如此忘我的工作精神所感動,隻好勉強同意。不料,第二天,即6月26日,朱德已感全身無力,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醫生們的臉上罩上了一層烏雲。

那天,康克清照常上班,朱老總身邊工作人員打電話給她說:“朱老總的病,醫生看過,建議馬上住院。”康克清問住哪個醫院?顧英奇大夫說:“還是住北京醫院吧!”

康克清說:“那就拜托醫生啦。”

當時天氣很熱,朱德住在四樓,病情嚴重。這樣,康克清就緊張起來,朱德的病怎麼會一下變得這麼嚴重?她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各方麵看來都還比較正常。天氣熱得難受,沒有空調,把房門、窗戶都打開也不行,裏外一樣熱。康克清想為他爭取調整一下房子,老總堅決不同意。他說:“進到醫院來,一切聽從醫院安排。他們自有他們的道理,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

由於病情加重,朱老總表現出煩躁不安,飯吃不下,覺睡不好。熱,更使他感到難受。電扇也不解決問題,更不敢直接對著他吹。康克清找醫生了解病情,他們說是“心髒衰竭”,“糖尿病嚴重,心肌也有問題”……接著,組織會診。

早飯後來了一屋子的人,會診之後,提出了多種治療方案,眾說不一。後來決定用卡達黴素,據說這種藥用多了對腎髒有損傷,會尿路不通。果然,打針以後,排尿越來越少,輸進藥液1000CC至2000CC,排尿隻有100CC。腎髒出現問題,有尿中毒的危險,康克清請求換藥。這時,在老總身體四周都放了冰塊。院方和醫務人員也想盡辦法,竭力搶救。

當時為朱老總專門成立了醫療組,組長是中央軍委副秘書長蘇振華,副組長李素文,成員有姚連蔚、吳桂賢、劉湘屏……劉湘屏是當時的衛生部長,同江青的關係比較密切。她在三樓住,雖然每天都要來看朱德一次,她的態度和神情,都使康克清感到她對朱老總缺少真誠的關心。有一次,康克清聽見她問負責朱老總醫療的主管醫生:“還能拖多久?”

朱德躺在病床上,仍想抬起頭來,向醫生提出,他還要按約定時間去接見外賓,可是他的頭頸無力,說話也不利落,醫生們隻好堅決阻止他:“委員長,你不能再活動了,一切要服從治療!”

朱德沒有辦法,可眼睛還是不時掃一下房門,希望有人會來接他去會見外賓。可是門口出現的是秘書。秘書俯在他耳邊,小聲告訴他:外事部門已有了妥善安排,你就安心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