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聽起來不雅,但再切貼不過。
我想長征也不過十年吧,我們一路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畢業工作,我們經曆過了許許多多或嬌憨或天真或性感或溫柔的妹妹的蓄意插足始終不離不棄,他不曾背叛過我,我也雖然嘴巴裏說著無所謂但心裏是不曾有過半分不軌之心。我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吵吵鬧鬧下去,我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恩恩愛愛下去。
在每個認識我們的人心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就如同太陽永遠會從東邊升起一樣,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在見家長前,我的父母一直反對我跟他在一起,原因是不屬於一個區相距太遠,但當我父母見到敬平後,這種觀點完全扭轉了,他們很喜歡敬平,喜歡他的成熟大方,喜歡他的體貼細心。反而是敬平的母親見到我後頗多不滿。
在進門前,敬平一把握住我的手鄭重地說:“一切就掌握在你手裏了。”
我徒然有一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感覺。很奇怪的感覺。
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好好表現,把自己最溫順乖巧的樣子拿出來,讓他們喜歡我,讓他們覺得我很愛敬平,可以很好地照顧他。
可是當那瘦小精悍的婦人用挑剔而刻薄的眼神打量著我時,我腦子“嗡”得一下完全忘了剛才的囑咐。是的,我是一個貓性的女子,柔軟的毛下是尖銳的爪子,敏感而高傲。麵對針芒,我無法恬著臉去討好。倉惶間,已經換上了一副尖銳的武裝,抿緊了嘴唇。
敬平熱情地周旋在我們兩個女人中間,試圖打破那種壓抑的沉默,他幾次給我遞眼神,又拉了我的手向他母親說好話,我想起他進門時說那句話時認真的模樣,心不由得濕了,責怪著自己太小孩子氣,於是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言語間不停地討好老人家。他母親始終淡淡的,愛理不理的樣子,我說我削個蘋果給你吃吧,她就說:“你怎麼買的蘋果,這種最難吃了。”
我惶恐不安地拿著那隻蘋果,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隻蘋果跟我們平時的有什麼不同,削了一半,放下去不是自己拿著吃也不是。
來的時候帶的東西都是跟敬平一起買的,他特意說了他母親喜歡吃蘋果。長這麼大,在家的時候從不曾給我母親削過半個蘋果,也不從曾像此刻這樣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半天,唯恐說錯了什麼話。氣氛壓抑到讓人窒息。
後來敬平表妹來了,他母親便過去一味地跟表妹說話,說的都是他們家鄉的方言,我傻傻地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好不容易到了吃飯時間,敬平來叫我們吃飯,趁他母親不注意悄悄捏了捏我的手,又使了個眼神。我忙根據他的指示,拿起衛生間的拖把拖起地來。
他母親倒是回過頭來看了我幾眼,又看了看我的勞動成果,眼裏又浮上一抹不滿。終於,用冷冰冰的聲音說:“去吃飯吧。“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盆冰水刷地從頭頂澆灌下來,冷得我牙齒打顫。我看了一眼敬平,他過來拉我,當時我真想把所有的委屈發泄在他身上,但是我知道這樣事情隻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