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_第5章 狐狸的午餐很貴(1 / 3)

吃著美味可口的飯菜,無憂也不糾結了,都說是女的了,肯定就是許蘇,她不承認也正常;要是承認了,自己再肉痛也是要把錢還她的。她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也不要駁了她的好意。

經過這幾天的大補,無憂已經能夠自由行動了,所以不再讓許蘇送她上下班了,她自己趕公車上班下班。

月的天氣,秋意漸漸濃了,風一吹,就覺得冷。

冷風中,無憂站在公交站台,等16路公交車,好不容易來了,無憂跟著人群上了車,伸手去包裏摸錢的時候,竟然什麼都沒摸到。

“走不走?不走下去!”司機催促道。

無憂不好意思地對司機笑笑,下了車。打開包一看,包裏哪裏有錢包的影子。無憂一驚,莫不是被偷了吧?可要是被偷了她怎麼會沒有感覺?肯定是落在辦公室裏了。這樣一想,她轉身就回公司。

奔到位置上拉開抽屜一看,根本沒有錢包,而她記得早上走的時候錢包是帶了的,她清楚地記得自己還從裏麵拿錢買了早餐。因為今天中午是最後一天送飯來,不用付錢,她也一直沒看過包裏的東西。

這下無憂確定錢包是被偷了,坐在座位上欲哭無淚。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光了,她就是要借錢也找不到人啊。許蘇昨天也出差了,不然還可以讓她來接。今天又是周五,總不能打電話去打擾同事,耽誤他們寶貴的時間就為給她送一塊錢來吧?雖然看上去熟絡,但不過都是泛泛之交而已。

狠狠地問候了小偷的祖宗八代,翻遍抽屜也沒能找出一塊錢來坐公交車。一塊錢難倒英雄漢,誰能想到中午還大魚大肉的她,現在竟然找不出一塊錢來坐公交車,這落差也太大了點吧?

無憂糾結了,萬般糾結,現在可怎麼辦啊?這麼遠,總不能走回去吧。就算花兩個小時走回去,可她的銀行卡、身份證都在錢包裏,家裏沒有一分錢現金,銀行卡就算補辦也不是立刻就能拿到的。在銀行卡補辦下來之前,難道要喝西北風?

腦中將認識的人過濾了一遍又一遍,所有她認識的人中,能想到可以借錢的人,除了出差的許蘇,隻有一個,那就是周邵軒。

可是想起他之前說的那番話,她又不願意同他再有半點不必要的接觸。而且在她的有意疏遠下,這半個月來,兩人除了公事沒有多說過一句話,現在要她貿然向他開口借錢,不是自打嘴巴嗎?

腦子一想事,肚子就發餓;肚子一餓,腦子就更亂了。無憂心煩得直用腦袋撞牆,心裏感歎:真是天要亡我。

要是現在有個人立刻出現在公司,她馬上二話不說就找他借錢,不多,隻要夠車費就行,無憂心裏想著。可周五的晚上,誰會回公司來啊,又不是腦袋有病。

想想之前半個月每天中午還是鮑魚燕窩,哪想轉眼就隻能喝清水度日了,無憂差點就捶胸頓足、老淚縱橫了。

就在無憂憤慨鬱結的時候,傳來指紋開門的“滴滴”聲。

救星來了,無憂心中狂喜,抬頭向來人看去,一臉的驚喜頓時消失不見,無比失落地再次低下頭,這個時候就算是看見做衛生的大媽也比看到他親切啊。

來的是誰?不是別人,正是周邵軒。

腳步聲在麵前停下,隻聽周邵軒問:“怎麼還沒走?”

她倒是想走,可走得了嗎?無憂頭也不抬,還是那樣軟綿綿地縮在椅子裏,聲音有氣無力:“就快了。”

電腦沒開,不像是在工作,整個人也懨懨的沒有精神,周邵軒一打量,就知道無憂有事,隻是她不願意同自己說而已。

腳步聲遠去,無憂趴在桌子上,這下好了,未來兩天真是要在公司喝水度日了。她怎麼這麼命苦啊,再一次問候了小偷的全家。

沒過多久,遠處再次傳來腳步聲,無憂心裏一喜,終於又有人來了,總算是天不絕我。抬頭一看站在麵前的人,隨即腦袋又耷拉下了,失望的她再也忍不住地抱怨:“怎麼又是你啊?

就不能換個人。”

其實周邵軒根本沒走,他隻是到辦公室拿了點東西,又出來的。可無憂此時心煩意亂,哪裏想得到這些。

這下周邵軒百分之百肯定無憂有事了,她需要幫助,卻不願求助於他。

周邵軒看著她,揣測著是什麼事,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於是說道:“我送你吧,你腳傷也沒全好,不好擠公交車。”

他的車,誰要坐!無憂搖搖頭:“謝謝了,可是不用,你走吧。”現在隻要看到周邵軒,腦袋裏立馬就浮現出那句九字箴言:珍愛生命,遠離周邵軒。

周邵軒將無憂的別扭看在眼裏,也不再堅持,徑自離開了。

無憂哀歎一聲,這下好了,難不成真要走路回家?心裏開始有些後悔,非常時期,還矜持個什麼勁兒啊。

入口處再次傳來“滴滴”聲,無憂一臉的驚喜在第三次看到周邵軒後瞬間變成一臉死灰,他這是誠心看她笑話的嗎?

隻見周邵軒走到她麵前,朝無憂遞過去一個黑色小精品袋:“拿去。”

無憂不接,也不問什麼,直接拒絕:“不要。”

周邵軒無奈地蹲下來,把袋子塞到無憂手上:“如果你想等其他人來再求助的話,那就趁早放棄這個念頭。這麼晚了,又是星期五,不會再有其他人來了。這個時候,你還別扭個什麼勁兒?快去,一會兒送你回家。”

難道他知道自己錢包被偷了,不能回家,所以主動借錢給她?無憂的大腦還在接受與拒絕之間徘徊,身體卻比大腦誠實,接過了袋子。就算要借錢也不用這麼多吧,多到還需要用袋子裝,真是太有錢了。可她也不需要這麼多,幾百就夠了。

無憂打開袋子,看在周邵軒借錢給她多到還需要用袋子裝的巨大誠意下,決定“勉為其難”地接受他的好意,拿出幾百塊,就把多的還給他。

可是當她看到手上從袋子裏拿出來的東西時,一時沒反應過來,當即愣住了:“這是什麼?”

看著無憂手上的那包蘇菲夜用衛生巾,周邵軒麵色閃過一絲潮紅,不過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習慣用什麼牌子,就買了這個,非常時期,你就將就將就。”

無憂還處在震驚狀態,腦袋迷迷糊糊的:“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饒是周邵軒再鎮定此時也繃不住了,給她這個還需要解釋什麼?他還從來沒為任何女人買過這個東西,本來就覺得不好意思,哪想得到無憂還一問再問,也有一點不耐煩了,站起來:

“這個時候不給你這個,難道還給你錢?”

一個“錢”字頓時把無憂從震驚中解放出來,她想笑,又想哭,一時悲喜交加,哭笑不得。

這突來的變故讓她忘記了同周邵軒之前的不快,而是很誠懇地點了點頭:“沒錯,我是需要錢。”

周邵軒以為她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也不計較,反而說道: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是我活該,不該說那樣的話傷害你。

可如果你為了這個事情就拒絕我的幫助,隻能害了自己,你不會笨到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對不對?你看看這個時候公司不會再有人來了,非常時期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看著周邵軒,無憂似笑非笑:“你以為我拿什麼來了?”

本來很淡定的周邵軒察覺有異,臉色一變:“難道不是?”

無憂看著他,把東西裝進袋子,還給周邵軒,臉上的笑容徐徐綻放開來:“我隻是錢包被偷了,沒錢坐車回家,而不是因為這個沒辦法回家。”

當當當當,一句話像魔咒一樣將周邵軒定在了原地,拿著袋子的手一鬆,裝著蘇菲夜用衛生巾的袋子就落到了地上。

隻是這樣?

過了好一會兒,周邵軒的大腦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艱難地開口問道:“那為什麼我要送你回家,你卻不願意?”

“那是因為,銀行卡所有現金都在錢包裏,我回了家周一也沒辦法來上班,所以幹脆就打算不走了。”

雖然很不厚道,無憂也想盡量憋住,可想起周邵軒之前那副懇切的樣子,最終還是沒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程無憂,如變臉般,周邵軒的臉華麗麗地黑了下來,和著臉上還來不及退卻的潮紅,紅黑相間,甚是好看,真實地上演了一幕精彩的《紅與黑》。

他周邵軒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大的烏龍事件,要是傳出去,一世英明盡毀不說,以後還怎麼做人?

雙手握拳,深呼吸,忍住,忍住,周邵軒強力忍住奪門而出的衝動,忍住一掌拍死眼前這個樂不可支的人兒的衝動,聲音無比壓抑:“還走不走?錢我借給你。”

無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從凳子上起來蹲下去撿起那個袋子,遞給周邵軒,還不怕死地說道:“喏,你買的,拿回去慢慢用。”

金融危機下,任何浪費都是可恥的,更別說要十幾塊一包的蘇菲夜用衛生巾。說完又要笑,周邵軒一個眼神看過來,她隻能憋住,隻是憋得好辛苦啊!

周邵軒到底是周邵軒,即使身處絕地也能反擊,就聽他冷冷地說:“信不信即使你在公司挨到周一,我也讓你借不到一分錢?”

她信,當然信,立馬收了笑,縮回手,手上的東西不知道怎麼處置,就這樣提著乖乖地跟在周邵軒身邊離開公司。

兩人站在電梯裏,無憂打量著周邵軒,現在他已經恢複正常,看不出一點尷尬和不自然。到底不是一般人,要是她,隻怕一個月都抬不起頭來。

察覺到無憂的視線,周邵軒轉過頭看著她:“看到我出醜,你很開心?”

雖然事實如此,可要是此時點頭,那不是找死嗎?無憂乖順地搖搖頭:“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周總很善良,很有愛心。”

“哼。”周邵軒冷哼一聲,明顯聽得出無憂的言不由衷。

這下周邵軒可真的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了,自己的小命兒也捏在他手裏。無憂雖然不滿,也隻得低頭視而不見。

上了車,兩人都不說話,周邵軒默默地開車。

經過這樣一番烏龍,那條“珍愛生命、遠離周邵軒”的格言早被拋到腦後。

周六無憂補辦了銀行卡、掛失了身份證後就去了老房子,老房子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老房子,而是無憂家附近的一個書吧,名字叫做老房子。這個書吧是無憂無意中發現的,就隱藏在巷子盡頭的茂密林蔭中,近段時間,她經常光顧這裏。

選個二樓臨窗的座位,點一杯茶,翻翻書,時不時看看窗外,柳枝飄拂,說不出的愜意。照例點了一壺三寶茶,要了幾碟小點心後就上了二樓,放好包後又去選了幾本感興趣的書。這個地方看書固然是妙,但是無憂不是每次來都是看書的,比如現在。吃飽喝足,椅子又夠軟夠舒服,無憂一坐下去,全身心一放鬆,濃濃的睡意就來了。這個位置,麵向窗外,後麵的人也看不見,索性脫了鞋子,縮在椅子上打起盹兒。

迷迷糊糊就快睡著的時候,恍惚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無憂也沒睜眼睛,繼續在睡海裏浮沉,這個地方要真有人認識她才怪了。

“程無憂!”

“無憂!”

那聲音得不到回應,沒有消失,反而又喊了幾聲,而且還越來越近了。無憂的瞌睡被打斷,不得不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在她身後不遠處,齊子衡正向她走來,看得出他不是一個人,因為在他身邊有好幾個人,男男女女都有,很明顯是一起的。無憂皺眉,顯然對於齊子衡的出現不悅。

齊子衡已經走到她跟前,似乎在這裏看見她很意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一個人在這裏看書嗎?”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她坐的位置是兩人座的,她坐了一張椅子,另一張上麵放著她的包,顯然隻有一個人。盡管心裏不耐煩,無憂還是點了點頭。

齊子衡友善地邀請:“一起坐吧。”

無憂客氣地拒絕:“你有朋友在,還是不打擾你們了。”她是真的不願意再同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

“小張,也不介紹介紹。”其中一個男人坐下來後,曖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流轉。

齊子衡指著無憂向大家介紹:“這是程無憂。”

無憂最不喜歡的就是同陌生人交談,齊子衡是知道的,見無憂態度堅決,也不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一群人到另一張桌子落座。不過一會兒,他又出現在無憂麵前,指了指無憂對麵的椅子:“不介意吧?”

既然顧忌著我的意願,那你還問?無憂沒說出口,淡淡地點頭:“你隨意。”

齊子衡坐下來,隨後服務員送上茶,兩人也不交談,各自看書。隻是,誰都沒有看進去,無憂心煩意亂,不知道齊子衡想幹什麼。

突然,無憂聽到那群人中一個女人說道:“我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個為了男朋友不惜和母親公然翻臉然後中途退學的程無憂。”

這句話一出口,在座聊著天的都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這桌的無憂。

看著那女人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無憂心裏覺得好笑,餘光掃向齊子衡,不知道另一個當事人心裏是什麼感受,估計是不好受,因為齊子衡的眉頭已經微蹙。無憂的心情頓時好轉,臉上笑容洋溢,也裝做驚訝的樣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聲名遠播,怎麼,要找我簽名?”

“劉芷。”齊子衡出聲,歉意地看向無憂。

無憂環顧眾人的視線,果然,大家臉上、眼裏都寫滿了濃濃的好奇,甚至眼裏寫著鄙夷。她本來就不想同齊子衡待在一起,不想再勉強自己,收拾好書,背上包,歉意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齊子衡大概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對她來說很難堪,不再挽留,於是站起來說道:“我送你。”

劉芷突然不懷好意地說道:“當年,你真的是為了一個男人和母親決裂,中途退學的嗎?”

無憂原本想自己走了就算了,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緊咬住不放,既然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她也不講情麵。她一向不喜歡同人交惡,卻也不會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到自己頭上,眼神冷漠地直視劉芷:“我還以為在座的都是設計師,原來還有八卦周刊的狗仔娛記。”

雖然看的是劉芷,話卻是對齊子衡說的,明顯是不把劉芷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