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慢慢斂去，她想了很久，但好像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
沉默變成了苦笑。
不去想就沒覺得，但當真的回憶起來又確實忘了很多，就像是零碎的時間在她不經意的時候被剝奪了，她記得那些卻記不清那些，越想隻會讓人越覺得不安。
“你怎麼又坐在這？”
江憫的聲音出現得猝不及防，宋知之被嚇了一跳，立刻就站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局促。
江憫走到宋知之麵前，身上還帶著空調的涼意，“來找我的？”
宋知之抿了抿嘴，帽子雙手奉上：“還你，謝謝。”
客氣得怪異。
江憫猶豫了幾秒，拿過帽子的同時還是試探性地問：“那個電話？”
宋知之趕緊道：“電話的事也謝謝。”
“這事不能讓我爸媽知道，”宋知之老老實實低著頭解釋，“我一時沒想到能打給誰。無關緊要的事，你還是忘了吧。”
“…你不問我說了什麼嗎？”
宋知之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地抬起頭。
她並不好奇他說了什麼，隻是疑惑為什麼江憫會問她這個。
宋知之順著他小聲地問了他一句：“那…你說了什麼？”
但江憫看著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移開視線後退著往上走了兩級台階又偏了偏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算了，也沒什麼，隨便應付了幾句而已。”
“……”
宋知之往後撩了撩頭發，外麵的蟬鳴忽然更讓人覺得心煩了。
江憫問她：“不上去坐坐嗎？”
和記憶裏這一年的江憫相比，他似乎變了很多，宋知之這次沒躲，正正好的和他對視著。
他的神情變得熟悉起來，她忽然對他說：“你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她聲音很細，語氣淡淡的。
那通電話選擇打給他並不全是因為他正好有空，也是覺得他不會管這事，至少現在不會。
但現在的情況好像並不是這樣。
“隻是生病而已，你不用同情我。”宋知之抿著嘴擠出一絲嘴角的弧度，“你以前那樣就挺好的，真的。”
過了一會兒，宋知之告訴他：“所以那個電話的事你還是忘了吧。”
江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含糊地應了一聲。
如果任由事情脫離原來的軌跡，朝未知的方向失控發展，那她所謂的計劃就毫無意義，不久後的某一天她依舊會選擇結束這一切。
要讓這裏的一切按原來的軌跡發展——不管這是夢還是什麼——她就不能成為那個變數。
雙港的夏天熱得要命，宋知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貼著皮膚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這些該死的亂來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她想。
“我得回去了。”宋知之剛想轉身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以後…以後我自己來就好，你忙你的。”
在高一的家長會到來之前還是要避免和他見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