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宋知之躺在床上點開和楊昱的聊天記錄。
放暑假的這兩個月他發了很多，但宋知之也不是一條都沒回，她隻是因為不喜歡這裏而不開心，這兩個月她在臨清忙著提前上高中的課，手機都沒怎麼碰。
——楊昱
——你和佳佳
——佳佳
——劉佳佳
打下的字刪了又打，到最後宋知之隻覺得頭疼。
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楊昱和她在一個學校，似乎還依舊是同班，如果這事他不知情，跟他提反而會因為她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人影響他們的關係，這事大概也會多少影響她和楊昱的關係。
算了，宋知之想。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想起了今晚看到的夜景，還有夜景裏她看不太清的江憫的側臉。
這麼想著，宋知之找了張自己的照片用P圖軟件給自己加眼鏡，試圖找出一款她戴起來好看一些的眼鏡形狀。
從八中請了幾天假宋知之就一直待在家裏哪也沒去，有人做飯有人打掃，除了請假期間她去過一次隔壁街的眼鏡店買了一副眼鏡，她的運動量幾乎為零，每天睡前泡一桶熱水的腳好得飛快。
眼看著一周的軍訓過去，宋知之早就好了的腳讓她沒理由再蹭江憫的車了。
可明知道不該，在小區門口看見江憫趴在車頭等在樹下的時候，宋知之想都沒想就一瘸一拐地朝他走過去。
他好像睡著了。
宋知之彎下腰從下往上看他，他的眼睛被手臂擋著，連有人走近都不知道。
這人昨晚做賊去了嗎？
“江憫？”
被叫的人像是突然被驚醒，一個激靈抬起了頭。
江憫挑了挑眉，似乎在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眼底布滿了血絲，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在宋知之腿上停了幾秒，“你腿好了沒？”
宋知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她沒撒過謊，心跳快得像在打鼓，心虛地扭頭看向別處，“沒。”
江憫的表情懵了一會兒，像是在接收信號，幾秒後問道：“你要不要去醫院掛個號？”
他似乎真的是在提建議，宋知之更心虛了，無意識地揪著衣角，“不用，已經沒之前那麼痛了，再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隨便，上車。”
江憫身上還是上次她聞到的香味，宋知之一邊聞著一邊抬起頭微微眯起眼睛。
很香。
“你昨晚沒睡嗎？”
江憫打了個哈欠，臉側的肌肉繃著，“嗯。”
“為什麼？”
“這幾天夜班，要看店。”
“那你還來接我？”宋知之驚訝之後突然覺得有些愧疚，下意識往後挪了挪自己的腿，“你這算疲勞駕駛了吧？”
江憫沒說話。
見他不說話，宋知之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把我放你們網吧門口就好了，反正不遠，我自己走過去。那個學校好像很多人認識你，我坐你的車過去……不太好。”
江憫從後視鏡瞥了一眼身後的人，“認識我怎麼了？網吧工作丟你臉了？”
“沒有！”
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宋知之抱著書包的手緊了緊，小聲解釋道：“工作又不能代表什麼。”
“我隻是覺得如果有人問我跟你是什麼關係或是一些關於你的事，我沒辦法回答，因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可能還沒他們多。”
大概不會有人會想成為別人八卦的中心，尤其是在自己對這件事也一無所知的情況下。
江憫聽完偏頭笑了笑，不以為然，“什麼知道多少？隻不過是因為我遊戲打得好，他們知道我這個人而已。”
宋知之抬頭，目光被他後頸側的痣吸引。
鬼使神差的，她順著他的話問：“那其實呢？”
“其實……”江憫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了頓，在路口停下等紅綠燈，“其實我也就是個打遊戲的。平時幫人看看店、收收錢、修修電腦，再陪人打打遊戲賺點外快，要是有人組局打比賽，我去湊個人頭也能賺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