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萬火急(2 / 3)

這是來自內心深處潛在的恐懼。

她漂亮的眸子看向拓跋,想張口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告訴拓跋他們現在麵臨的的問題。

拓跋卻是不知,望向門麵,想:“承蒙阿爸照顧我這麼多年,若是來者不善,他的女兒有難,我的病情也一步步惡化,沒兩三年的命了,就算把這條命搭在這裏,也要救小七出去,算做還一個人情。”

他知道,如果沒打開這道門,他們兩人都會被來自心底的恐懼折磨,那長痛不如短痛。

他也不會指望一個女孩子去開門,當下跨開步子,慢慢向那此時沒有半分動靜悄然無聲的門麵走去。

陶小七望著擅做主張去開門的拓跋,本想斥責,剛要開口,又咽了下去。

“哢!”一聲驚雷劃破天際,照在拓跋稚瘦清秀的臉上,從他埋藏在黑色瞳孔的抖顫中劃過一抹耀白色。

拓跋滿是汗水的手心握在門把上,將門慢慢拉開。

呼~~

驟然,他的齊眉黑發猛然掀起,一股呼呼作響的狂風像無數道無形的匹練,奪門源源湧入。

陶小七望著拓跋背影的倉促,臉色變得更加失色。

拓跋緊急中,牢牢抓著門把,一腳向後蹬起,欲把門重新掩上,徒然,門把哢嚓一聲響,他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恰時,狂風縈亂的餘流又一波從旁繞過,在他的眼裏,門把如同斷玉,哢嚓應聲而斷。

拓跋整個人一個失力,一個腦兒跌坐在地,接著迎麵而來的狂風不容分說,把他連滾帯翻吹向徹底呆滯的陶小七那裏,在頭暈腦脹中,壓在陶小七柔軟的身上,和整一個溫香柔玉死纏在一起,翻起令人浮想聯翩的動作。

呼!狂風在屋子裏往上空一卷,形成一個漩渦,化整為零,慢慢地消失於一個點上。

“給人開門,還不讓道,真是個不懂得禮儀的人!不過,我喜歡。”隨著風停聲靜,一道陰沉而鬆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門口中一條隱沒在雨夜的人影漸漸清晰起來了,借著微弱的燈光審視,隻見那是一個六旬多的老者,一件黑色的殘破鬥篷包裹著他鞠起的身子,黑色的兜帽埋住雙眼,隻能見到他臉上布滿斑痕,和一撮不修邊幅的山羊胡子,他臉上的皮膚因為外邊的冷氣,在昏黃的微光下不斷微抖,看得有些恐怖,整個人猶如在垃圾堆裏咋出的老鼠。

陶小七感到腦子昏昏沉沉,運起《萬像法靈》,頓時體內的微弱的生靈之力汩汩在全身經脈裏流竄,才令她清醒一點,醒來不要緊,立即見被拓跋壓在身下,慘白的小臉飛速漲上一層羞澀,她張開小口,咬在拓跋硬朗的脖子上,一陣痛楚立刻也把拓跋從頭暈目眩中喚醒過來。

“嘎嘎嘎!還真是兩個有趣的小家夥!”殘破鬥篷老者笑道,抬起的雙眼放出莫名其妙的貪婪,臉上的笑容更是擠成一團蠕動的蚯蚓。

陶小七聽不是鬼物,當下接連看去,不禁愣呆了下去。

陶小七從懂事開始,就隻見過兩個人,無論是阿爸還是善還稚嫩的拓跋,都是英俊的模子刻出來的,在她想來,男人就是這個樣,但現在,卻看到一個比怪物還醜的人出現在門前。

如果不是因為那老者開口說話,自稱是人類,她真想象不出,人類也能長出這番醜陋模樣。

拓跋迷迷糊糊站起身來,晃了晃腦袋,身影遮住陶小七,提起警惕的聲音道:“你是誰?”

聲音微弱無力,顯然震懾不了那殘破鬥篷老者,他的目光落在拓跋身上,“老夫路途遙遠而來,有些累了,還不給我端茶送水,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見隻是兩個小孩,不客氣說道,說罷黑色篷擺拖著地麵朝兩人這邊走去。

拓跋見著這無禮的老者顯然不是什麼好家夥,又想到適才老者奪門所顯現的手段極其詭異,料知對方是一名靈客,現又一步步逼來,他本能地想後退一步,腳跟不知道碰到陶小七什麼地方,格外柔軟,旋即清醒過來,臉色一沉,連忙喝道:“快點站住!”

那老者怎會因為拓跋的喝止而做出停留,依然不緊向他走去。這種場合,令得拓跋知道不對勁,他回過頭,看著正在瑟瑟發抖的陶小七,道:“我去纏住他,你趕緊趁機會跑,隻要找到阿爸,就沒事了。”

陶小七本想說“就你這病小子,沒兩下子有個毛用?”但抬起頭來,正好盯著拓跋執著認真的黑色瞳孔,整句話不由卡在喉嚨裏,馬上又搖了搖頭,道:“那你怎麼辦?”

“我!”拓跋一愣,接著道:“我們與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怨,如果我所知不假,對方應該是個…海商,反正我的病也沒得救了,和他拚了。”

拓跋本想說出海商嚇一嚇陶小七,一說不打緊,馬上怔住了,如果被他蒙對…?拓跋背後有點發涼。

“海商?”

“對方快過來了,我解釋不了這麼多,反正對方不會傷我們性命,但在他手下,卻生不如死。”連忙說道,拓跋看老者有意走慢,如心存戲謔地看兩隻綿羊垂死掙紮,心裏對這種海商也生起一股悲憤填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