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究竟圖的是什麼?
東瑤感到自己站在一個籠罩迷霧的深穀裏,周圍都是一片白花花的迷茫,她現在才發現自己隻能看到這個少年平凡的背影。
他一個沒有生靈之力的小子,竟然在不知不覺中主掌了這裏的大局。
或是說,他看清了這裏的一切。
拓跋來到肖昆先麵前,向他低估了幾句,肖昆先滿眼震驚地看了下床頭那本書物,然後惡狠狠看著拓跋道:“好,我答應。“
肖行對拓跋道:“庸才小子,放心,我會令你舒舒服服的。”雖然不知道拓跋有什麼辦法令他素來一根筋的老子同意,但肖行絲毫不介意拓跋為拓跋自己鋪了條通往黃泉的死路。
陶小七道:“切磋一下就行了,拓跋,如果你有什麼閃失,我不會給你挖墳的。”
拓跋褐色的右手搓了下陶小七的頭發,道:“照顧好自己。”
拓跋知道,這場爭鬥,有兩個結果,無論是否成功,他都會離開陶小七。
死亡或者前往冰君宮尋找突破命源的方法。
“說得生離死別一樣!”陶小七道,不知她為何,覺得拓跋從公羊叔段手中死裏逃生後,變得比她高了一點點,同時,聽到拓跋這句話,有她心裏不敢承認的失落。
“果然如此。”東瑤從拓跋臉上的千思萬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暗道“如果他瞬間將《方海圖》拿到手,應該會從公羊身後那個窗子裏逃竄出去。“東瑤看了下屋子裏唯一可以出去的,就剩下那個窗子恰好沒給{川水之精}龐大的身子封住。
屋子的燈油已經快要見底了,令得光芒更加微弱,一明一暗地照在拓跋和肖行英俊的臉上,兩人各懷鬼胎,遙遙相對,盯著對方的眸子,如生死仇敵,空氣令得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肅靜,公羊叔段一直閉著眼,臉部在不知不覺中抽動了一下,顯然他也感應到了外頭的事端,並且提起了興趣。
良久,肖行嘴角牽起一道森然的微笑,將{十年白虎}一彈,收入他的命源當中。
“小心了。”
肖行一聲暴喝,身影突然一晃,在原地消失不見。
拓跋知道,肖行雖然不敢催動生靈之力,但速度也是不容小覬的,卻沒料到會這麼快,耳朵聽得背後傳來呼呼的風聲,連忙轉過身去,果然,一片陰影向他籠罩而來。
拓跋雖無生靈之力,但他的身手卻異常敏捷,從與公羊叔段的糾纏中,更可以看出他的戰鬥天賦不是同齡人可比的。
掌握住敵人的動向後,他的嘴角抹起一道狠色,挺著胸膛偏過身去的時候,肖行挺拳的影子正巧欲要擦肩而過。
“機不可失。”
拓跋知道對方輕敵,現在還未施展防禦的手段,當下神色一變,腳膝順勢躬起,猶如一座山從大地崛起,往肖行的猛撞了上去。
失去攻擊方位的肖行身子像蝦米彎了起來,覺得肚子一片滾辣的疼痛,他的動作也瞬間僵住了,隻剩下眸子湧起的震驚。
這…小子,難道是扮豬吃老虎?他不敢相信一個凡夫俗子可以率先判斷出他的攻擊。
哢!
就在肖行還處於驚駭當中,拓跋兩手猶如砍刀,幾乎一齊對著肖行的後頸和腰間斬落,勢入下山猛虎,沒有給肖行半點掙紮的機會。
痛打落水狗,肖行喉嚨一甜,腦子一個激靈也醒悟過來,待要將{十年白虎}取出,狠狠地往對方肚子捅上幾個窟窿來泄恨的時候,拓跋仿佛早已預料得到,一腳失衡,兩個人一道跌落在地上,肖行這個狠毒想法也撲了個空。
這兔起鶻落的一幕把肖昆先看得目瞪口呆,場上兩個女人更都是呆滯下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他們以為肖行衝上去,然後把拓跋暴打一頓就沒事了。
就這麼簡單,結果呢?好像事實被顛倒了。
肖昆先最明白肖行的實力了,就算肖行沒催動生靈之力,在他想來,也應該以雷霆之勢的手段解決掉對方才是,現在不僅攻擊撲空,還著了人家一道,幸好的是,他看出拓跋的攻擊沒有多少氣力,如果他是一個靈客,恐怕肖行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
拓跋著地之後,連忙驢打滾幾圈,站了起來,拔起小腿朝公羊叔段跑去。
他知道,若是剛才明目張膽,沒有半分理由就過去,會引起公羊叔段戒備,但現在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算找個理由。
確實,公羊耳邊聽到風聲,也以為拓跋是想把戰場引到他這兒,好讓肖行動手有所顧忌。
“拓跋!我怎麼可能被一個庸才打倒。”肖心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身狼狽,在吼叫道之下,鮮血在他的牙齒裏,仿佛一隻野獸。
這確實是讓人惱羞成怒的事,在父親和心愛的女孩麵前,被一個完全沒有生靈之力又體格瘦弱的人擺了一道,讓他找挑縫鑽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