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擊(1 / 3)

大學的第一年,楊剛是在學校的分部北院上的。那裏是在市郊。雖說沒有南院總部的繁華,但是是一個靜心讀書的好地方。楊剛很喜歡那裏的圖書館,特別是圖書館裏麵的書香,那是一種特有的氣息,讓他深入其中,不知疲憊,怡然忘返。

到了南院,周圍的喧囂的氛圍,爆炸量的信息,讓楊剛再也沒有像在北院一樣沉下心來。

說實話,直到現在,楊剛再也沒有感受到北院那種濃濃的學術氣息。

在北院軍訓完,正式上課之後,課餘時間,楊剛除了圖書館,還常常去打籃球。

這一天,下午沒有課。院係組織了北院的大一和南院大二學生的聯誼籃球賽。

這場球賽,讓楊剛印象最深的,不是周圍的呐喊助威聲、不是最後的比賽結果,而是一個師兄:投球很準,雖說不能百發百中,但十投八中是沒有多少問題的。還有一點:這個師兄身體靈活,運動敏捷。

楊剛的輔導員,姓“全”,教他們散打,成立了校散打隊。

輔導員以前拿過若幹比賽的冠軍,還考取了散打裁判。他的水平,在省裏還是可以的。

楊剛心想:“你是不是沾了你的姓氏的光?你姓‘全’,你喜歡打拳,嗬嗬。”

楊剛學習散打時,發現隊伍裏麵的大師兄,正是他在籃球賽裏麵遇到的“十投八中”。他叫“左建濤”,被人戲稱為“作檢討”,因為拳腳了得,綽號“坐地炮”。

輔導員全老師,是利用下午的課外活動時間來傳授的。每天下午,他來指導,但是指導的時間很短:不過十分鍾左右。他主要是講解和示範,然後大部分時間都讓大家自己練習、相互學習。上一屆的學生成員,常常來這裏“代課”,相當於替全老師講授,並和新學員切磋。

下午,大家排隊站在操場上,靜靜的聽“坐地炮”授課:

“我們學習散打,首先是要強身健體,不是要招搖生事的。你們入校前,上一屆的畢業生,幾個體育係的學生,在酒店喝散夥酒時,因為與人爭執,掄了菜刀。要不是公安局的局長出麵平了此事,他們都白白被人砍了。

還有幾天他們就畢業了,竟然弄出這種事情來。……”

大家做熱身運動:跑圈、壓腿、彈跳……

“坐地炮”還常常領著大家倒立:拿大頂。他說這是打開肩角最行之有效的鍛煉方式。

每天下午,楊剛都認認真真的壓腿。三個月後,他能夠做到豎劈腿:腿前後分開成“一”字形,雙手撐地,上身正直,而後努力使身體向下振壓,至兩腿前後分開成一條線坐於地下。腿左右分開成“一”字形的橫劈叉,他正在逐漸的進步。

楊剛向大師兄“坐地炮”發感慨:“如果我早早接觸散打、學習散打並做這些常規練習,比如我是小孩子時就開始訓練,那麼我的橫劈叉現在早就打開了。”

“坐地炮”嚴肅的說道:

“太早學,未必是好事:目前我國低齡兒童因為運動的教學方法不當,造成受傷的很多。特別是在體操、遊泳、足球等等項目上麵,孩子們參加訓練的時間越來越早,而一些孩子膝蓋勞損因此表現的最為嚴重,當他們長到20歲時,膝蓋磨損的程度可相當於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因為兒童的肌肉、韌帶、骨骼和結締組織等等均未發育成熟,超量運動必然對身體造成傷害。”

楊剛聽了,皺起了眉頭。

大師兄接著說道:“最近的新聞上麵剛剛報道了這麼一件事:一個學習舞蹈的小姑娘,在做一個簡單的倒立動作時,造成了一級殘疾,雙下肢截癱,一生將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要跟輪椅做伴過一輩子。”

楊剛吐了吐舌頭:“可惜!可怕!”

周末,楊剛從商店買回來一根臂力棒。

晚上,他脫掉外套,拿起臂力棒,開始鍛煉。

誰知,這根臂力棒,在楊剛掰了三十多下之後,就“喀嚓”一聲斷開了!掰斷後的臂力棒成了三段:楊剛左右手各握一段,還有一段,斜斜的飛出並插到了桌子上。幸好沒有傷著楊剛。楊剛頭上冒出幾顆汗珠,不是累得,是有點後怕……

楊剛經曆的散打訓練,大體的課程安排是這樣的:先是學習拳、腿、摔的基本動作,不斷的強化訓練,然後是幾個基本動作連在一起的小組合強化訓練,然後是小組合連在一起的大組合訓練。其間,始終貫穿著體能訓練。動作重複,重複,再重複,煉成瞬間反應。

“散打常用的是腿、拳、摔,三者各有其長:遠腿、近拳、貼身甩。就是說距離對方遠時,多用腿進攻;距離對方近時,多用拳進攻;對方近身,你可以摔。

你可能在剛開始時,是遇到別人的某一動作,你會想到自己該做什麼動作為反應、然後出手。這說明你反應慢:還得思考。等到你看到別人的動作自己立刻就下意識的做出反應、直接應對時,這才說明你入門了。……”

楊剛僅僅學習了一年的散打。

大二,因為環境的改變、興趣的轉移,他沒有繼續練習。

小時候,楊剛聽說自己的外公會武功,而且很厲害。可是楊剛隻是見過外公練氣功、打太極,沒有見過他和別人交手打架:外公一直給自己的印象是慈眉善目,他很難把外公和那種叱吒風雲的武術高手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