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怎麼喝成這樣(1 / 3)

進了登州府,到了無憂、無雙門前,西門如湖下車時快成一灘爛泥了。門開了,他倒入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中,他聽見無雙的聲音說道:“西門如湖哥,你怎麼喝成這樣?”

接下來是無憂問說道:“西門如湖哥,出什麼事了,你那位兄弟呢?”

西門如湖抬起頭,笑出一付哭模樣,說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無雙打發走車夫,無憂拖架西門如湖進屋。這小院中有一間正房兩間廂房,給二女收拾得一塵不染,透著溫馨淡雅。

無憂扶西門如湖進廂房,扶他上了火炕,無雙跟進來送上醒酒的濃茶。西門如湖僅喝了一口,就將滿口茶噴了出去,他伏在坑沿上翻腸倒肚地吐著,無憂扶著他,無雙輕輕為他捶著後背。

西門如湖像一隻倒空的口袋癱軟在炕上,無憂扶起他喂了濃茶給他漱口,又用濕手巾為他擦淨臉。無雙默默收拾了地上的穢物,又點上一柱香驅除屋中醃臢之氣。

“好了,西門如湖哥,別讓我姐妹懸心了,說道:“無憂柔聲說道:“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還有什麼?”西門如湖慘笑,說道:“與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竟然為了聖武珠向我下毒!”

“什麼?!”無憂、無雙齊齊劇震,說道:“聖武珠?!那東西在你們手上?!”

“是,它就在這裏!”西門如湖摘下掛在胸前的口袋。

無雙接過口袋,她的手在哆嗦,五顆大藥丸子滾落在炕上,無雙長舒一口氣,皺皺好看的鼻子說道:“西門如湖哥在說笑麼,這是跌打損傷藥啊!”

無憂心細,逐個掐捏幾顆藥丸,她覺察出其中一顆藥丸中有硬核兒。她拿近那顆藥丸輕輕掰開,無雙這時也湊上前。聖武珠的光華給窄窄的一條縫隙逼得刺目欲盲。

無憂像燙了手樣一抖,偽裝成藥丸的聖武珠咕嚕嚕滾落。無雙急忙掩口,可她還是不及掩住那聲尖叫。

西門如湖這時酒勁兒上湧,沉沉睡去了,兩女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終是無憂有些主意,顫抖著手去西門如湖身上翻找,西門如湖的隻言片語僅讓她明白個事情的大概,她想把整個事情搞明白。

無憂翻到了鄭兆北的那封信,這時天色漸暗了,無雙端來燭火,二人頭湊在一處細讀起來。無憂反複讀了幾遍信,輕蹙秀眉說道:“無雙,你拿一張紙來燒了,紙灰原封不動留給西門如湖哥看!”

“這是做什麼?”無雙不解。

無憂輕歎。”西門如湖哥待人心眼兒實,到底遭了人家的算計!現在我們得替西門如湖哥防著一手了,如果哪天鄭兆北失口不認帳,這就是物證!”

“這是好事呀,幹麼要瞞著他?”無雙是心直口快的人,若是動心思她遠不及無憂。

“你想啊,西門如湖哥這人死要麵子,明明給人家害了還口稱\\''''與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他斷不會讓我們把這封信當做把柄的。”

無雙點頭,取來一個碟子一張紙,可她有些不放心說道:“姐姐,行嗎?這點兒小把戲能糊弄過去嗎?”

無憂的目光落在熟睡的西門如湖臉上,嘴角浮現出柔柔的笑意,說道:“他這人呐,有些事情上聰明絕頂;有些事情上糊塗的可以!放心吧,他絕不會疑心我們騙他的!”

無雙把那紙湊近燭火點燃了,小心翼翼放進碟子裏,她有些悶悶不樂說道:“還是姐姐與西門如湖哥知心達意,哪兒像無雙這般傻頭傻腦。”

無憂含笑捏無雙的嫩臉,說道:“傻丫頭,你還吃姐姐的醋不成?告訴你吧,西門如湖哥是我們二人的,姐姐不會獨霸了去。”

無雙展顏一笑,踢掉鞋子上炕,無憂吹滅了燭火。二女一左一右隔著西門如湖躺下,她們一時睡不著,悄聲嘮著體已話兒。

那顆武林中人人朝思暮想、屢屢掀起血雨腥風的聖武珠,這時滾落在了牆角,寂寞地放射著動人心魄的光華。它是魔鬼還是天使?

夜半,無憂、無雙給西門如湖狂亂的叫喊聲驚醒說道:“兄弟,別走,別走!我們不能給一顆珠子拆開,那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無憂翻身坐起,拍打西門如湖胸口招喚說道:“西門如湖哥,你醒醒,醒醒。”

西門如湖甩開無憂的手,又扯下身上的被子嘶吼,說道:“憋死,我透不過氣!我透不過氣!”

無雙點亮了燈,隻見西門如湖這時像扔上岸的魚,大張著嘴急喘!兩女束手無策,無憂撫著西門如湖汗津津的臉,垂淚道說道:“西門如湖哥,我知道你心裏苦,心裏痛,哭出來吧,憋在心裏會憋壞的!”

西門如湖的夢囈轉為喁喁低語說道:“我冷,我冷,拿酒,拿酒來!”

無憂連忙摸到被,替他蓋上。西門如湖一把扯落,大吼說道:“不,不,別埋我,別埋我!”

一早醒來,滿室馨香,西門如湖轉臉,無雙捧了大把開得正豔的花,無憂拿了一隻青瓷瓶正向裏插,真是人比花嬌。

在這麼一個早晨,鼻端花香充盈,眼中飽覽美景,往日的陰鬱淒涼一掃而光。西門如湖翻身坐起,指著那花大叫說道:“不要插了,不要插了,快快拿去下鍋,大哥我餓死。”

確實,昨天一整天西門如湖粒米未盡,是以酒度日的,這會兒他的肚子叫得比窗外的鳥還要歡了。

無憂、無雙笑彎了腰,一陣風似地去了,無雙端回了洗臉水、漱口水,無憂端回熬得稠稠的香米粥和幾樣小菜。

西門如湖趁這功夫伸手在懷中摸了摸,裝聖武珠的口袋又掛在胸口了,可鄭兆北的信卻不見了。無憂見狀問說道:“你找什麼?”

“噢,一封信,我兄弟臨別留下的信。”

“那封信呀,我跟無雙看過燒了!”無憂輕描淡寫地說,又指指炕角碟子裏的紙灰。

“什麼?燒了?!”西門如湖一驚。

“是呀,燒。”無憂神色平靜,騰出一隻手挪過小炕桌放下托盤,說道:“萬一這信落入別人手中,豈不要露出破綻?”

“是了,說道:“西門如湖頹然地捶捶腦袋,說道:“我這人做事總是顧前不顧後的,還是妹妹做事周全。”

無雙實在忍不住了,別過臉偷笑。西門如湖心大可眼睛卻管用,滿臉疑雲地問說道:“無雙丫頭,你偷笑什麼?”

無雙一時慌亂了,可她夠機靈,重重放下臉盆,雙手叉腰,說道:“我還沒問你,你卻來問我,老實說,如果不是需要我們姐妹打馬虎眼,你會不會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