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許願(2 / 3)

拾音漫不經心地笑道:“我相不相信又有什麼所謂呢?你幹嘛這麼激動?”

更何況,你的命運是早已注定的,你天生就是風流而多情,也許你現在年紀還小,還不曾受到外界的誘惑,等到你長大了,就像那十四年後瀟灑不羈的你,也許那時你會覺得自己幼時說的話是多麼幼稚可笑……

卻在這時有個念頭猛然在拾音腦中一閃而過,想到十四年後的杜牧,他那總是泛著若有若無笑意的臉上,卻也時常帶著無盡的哀傷,他總說他一直都在找一個人,而他找的那個人是……

“裴姐姐!”那孩子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拾音低頭看他,就見他正拿了什麼東西要塞給自己:“裴姐姐,這是我去慈恩寺上香那天,住持大師送給我的小佛珠……我……我也對它許了願望,你……你收下它好不好?”

拾音一看,果然是三顆木製小佛珠,被他拿錦繩串在了一起。她卻對著杜牧搖搖頭道:“住持大師送你的東西,那應該很珍貴才是,何況你又向它許了願,更該好好收藏才對,給我做什麼?我不要。”

杜牧一怔,立刻露出滿臉失望神情,卻兀自不死心,還想要勸拾音收下,拾音隻擺手,又問他做什麼非要送給自己,他卻紅著臉張口結舌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拾音便索性不去理睬他了。

結果為了這佛珠,那之後杜牧纏了拾音好幾天,纏得她不勝其煩,差點又要露出凶惡嘴臉捏他臉蛋。而他見她始終不肯收,最後隻得死了心,不再提起這事了。

時間依然在前進,而拾音的時光機器上的倒計時也依然在繼續。拾音也每晚還是會握著它祈禱讓自己能夠快些離開這裏,回到開元年間去,眼看著上麵的倒計時已經快接近了160,她在大唐剩下的時間連半年都不到,她就心急如焚,有時甚至不免灰心,想著難道自己真的此生再見不到王維一麵。

那種時候拾音總會想起大雨那日她於灞河柳岸親眼所見的道觀廢墟,那場景給她帶來的衝擊超乎她的想象,有時半夜醒來,她常常會發現自己麵上濕漉漉一片。

杜牧偶爾也會發現她心情欠佳,這種時候他總會小心翼翼地問道:“裴姐姐,你有什麼心事麼?”

拾音卻隻是沉默地搖頭,但是他不死心,就算這次不問了,過幾天還會繼續執著於這個問題。她有時實在嫌他囉嗦,便笑他廢話真多,難怪將來能說會道引得勾欄酒肆的青樓女子都對他愛慕有加。

而說到這點他就一定會生氣,會扁著嘴坐去一邊不理睬她,拾音倒也因此得個清靜,隻是好景不長罷了,他過會便又會黏上來。

一日午後杜牧在他房中沐浴,這種時候他絕對不會讓拾音服侍,當然拾音也根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服侍他,便坐去杜府中的大池塘邊上消磨時光,這裏平日少有人來,是個相當安靜的所在。拾音默默地看著池邊花圃中種植的菊花朵朵盛開,爭奇鬥妍,想著原來季節已經進入秋天。

而這是自己這半年來度過的第幾個秋天?

思及此處,拾音不由苦笑,她緩緩向後仰躺在草地上,望著頭頂的碧空,心中忽然一陣酸楚和疲憊。而溫和的秋陽灑落她身上,竟令她漸漸有了睡意,似乎沉浸入睡夢之中去,她的一切痛苦便都會不複存在。

拾音是在感覺到有什麼在觸碰自己脖頸時她才驚醒的。

她驀然睜眼,便見到杜牧正跪坐在自己身邊,而他的手,正在解自己的衣領。

她瞬間頭皮發炸,一直以來想要忘記的那個不堪的畫麵,竟然又在她麵前重現,而且還是同一個人!她死死瞪著麵前這個因為她突然蘇醒而愣在一旁的孩子,而他的手,竟還不曾離開她身體。

拾音猛地坐起身來,同時大力推開他。她厲聲向他喝道:“你在幹什麼?你在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