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二)(1 / 3)

第五位,杜牧

同王維一樣,我也想不出有其他人比杜牧更適合文中的這個角色了。

從我個人角度出發,對曆史上那些以流連青樓而聞名的才子,一向不喜,比如柳永,比如秦觀,但隻有小杜,我從來都不討厭他,或許是因為他即使落魄江湖,卻依然維持著一份清醒的緣故,他總不至徹底地糜爛和墮落,他人在青樓,心依然在別處。

關於文中杜牧的章節,我虛構的地方非常多,但是他的長相,我倒是老實按照書上所記載的來發揮的,嗬嗬,史書上便說杜牧“美姿容,好歌舞”。

文中拾音與杜牧的初次照麵,地點是在一個相當特殊的地方——揚州青樓。據說青樓是凡穿越女主必經之處,其實寫這文時我很不願意去踩各個雷點的,唯獨這裏實在回避不了——因為這男二號就喜歡在那待著的緣故。

而這兩人的“初次”見麵,其實彼此對彼此都算是熟人。對杜牧來說,麵前這位叫做“小喬”的姑娘,有著絕似他幼年時見過的“裴姐姐”的容貌,而對拾音來說,這個男人,則是曆史上最為著名的風流才子。

接下來兩人之間開始一場微妙的相處。杜牧起初很顯然將拾音當作了他最新的情感替代品,隻是因為這次的這位寄托人的相貌以及言談舉止和他記憶中的女子格外相似,所以他時而會陷入短暫的迷惑之中,但是無論怎麼樣,也許他確實喜歡這位“小喬姑娘”,但也隻是與他從前那些相好差不多的程度。

卻因為拾音是現代女孩,且心有所屬,加上對他那些“劣跡”早有所聞,所以絲毫不受他迷惑,這樣一來,小杜對拾音可能有一種男性、尤其是他那樣相貌俊美、才華卓越又出身顯貴的男性所特有的征服欲,他想讓她喜歡自己,況且他從小到大,讓“裴姐姐”喜歡上自己就一直是他努力的方向,因為從正主身上求不得,他就一直在不同虛幻的影子身上尋求安慰。

在小杜聽到拾音的夢囈之後,他是什麼心情我沒有明寫,連我有時都在揣摩,我筆下的這個角色,當時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拾音在睡夢中握住了他的手,叫出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字,他應該是生氣的,但是他卻沒有掙脫拾音的手,並且在她醒來之後,他編造了一個曖昧的謊言,他是在騙拾音,或許也是在騙自己。

但無論怎麼樣,這段時間內,他都是對拾音很好的,並且在青樓這汙濁之處保護了她,盡管是以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雖然她對自己不溫柔,他也忍了,而且或許就因為“裴姐姐”沒對他怎麼溫柔過,所以拾音這樣對他,他反倒覺得懷念,因此他樂此不疲,天天忙不迭地來見她,無論她笑也好,怒也好,他隻要對著她,就覺得開心,就算和她大吵一架,被她罵得一文不值,罵得差點破了他十幾年沒哭的紀錄,他第二天還是冷著一張臉上門——他還真是放不下。

結果生日那天,因為她穿了一身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衣裳,勾起他無數回憶。又因為她絲毫不記得自己,他終於崩潰,開始一場不理智的舉動,並引發了另一場因果循環的輪回。

接下來拾音對小小杜的係列行為,當時很多讀者都憤慨了,覺得拾音太過偏激。這裏我要詳細解讀一下拾音的心理,並不僅僅是差點被小杜□的憤恨,而是有著更深、更複雜的原因。

首先是之前拾音對小杜的感情。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她認定他是個青樓薄幸人,起初便不喜歡他,並有意與他維持距離,卻被他單方麵地糾纏,但是在被迫與他進行的接觸中,她開始發現許多他並不怎麼為人知的另一麵,比如他的溫柔,他的憂鬱,他的天真和他的脆弱。她雖然依然談不上喜歡他,但是起碼開始不排斥,並且暗地裏,她對小杜心存感激——救她於水火(盡管小杜是有私心的),並且為她排遣了些許痛苦與寂寞。她覺得小杜和她有共同點,都為了心上人失意,都想見卻見不到,這讓她對小杜又有了些微妙的同情,偶爾會不由自主地對他溫柔。所以盡管小杜有時會言語上占她便宜,但她並不至於非常憤怒,因為她已經開始將小杜看做是她在這次的時空中唯一的朋友,她對他產生了信任與一點點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