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地域廣闊。從目前我們獲得的關於中國上古時代的資料來看,早在公元前四五千年前,在黃河流域、長江流域以及遼東、嶺南地區,就已經活躍著許多群體,並且是在齊頭並進地發展著。如此遼闊的地域,地理麵貌極為複雜,氣候條件千差萬別,農業開拓的艱難程度也參差不齊,廣闊的地域、眾多的群體形成了各自獨特的風俗習慣。
再說農耕性格。在治理“水、土”的農業生產過程中積澱的文化和行為模式,塑造了中國人特有的安土重遷的性格。形態多樣的群體,黏附於土地的親緣觀念深入骨髓,他們在廣闊的地域中互相廝殺、滲透、征服,分分合合,在“熟人”世界裏逐漸熔鑄成“親親尊尊”的政治原則和令人神往的“德行律令”。所有這些又被最終編織到帝國的大格局中--人成為“編戶齊民”之民,土則是“莫非王土”之土,進而形成天地人三才統一的“天人世界”。
……
土地的意義和安土重遷的情結,深入到了中華文明的骨髓中。這一精神,在風水學說、分野觀念等事關日常生活的方方麵麵都得到了深刻體現。生老病死、富貴壽夭等等都與水土有著深刻的精神聯結,這些又最終凝結到統係一切的天人世界中去。
有這麼一則故事正好用作本章的總結,美國人類學家許烺光在《美國人與中國人:兩種生活方式比較》一書中舉了這麼一件極端的事例:
(1948年的中期,中國北部的一份報紙有這麼一篇報道)在一條穿過天津市區的河岸邊發現了一個捆著女人遺骨的包裹。十年前,這個女人和她姓張的丈夫離開北方老家到滿洲裏當煤礦工人,1946年她死後臨時埋在那兒。國共內戰期間煤礦被迫關閉,張決定回自己的老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