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親親尊尊(2)(1 / 1)

中華文明中,親緣關係則是將各種功能“一鍋煮”,熬成“一鍋粥”,經濟、政治、文化、倫理、社會意義無不混淆在這一鍋粥中,再加上“文火”慢慢熬製,因而更是難以分辨出此中麵目。因此,離開親緣關係談中華文明幾乎是不可能的。

親緣關係及安土重遷的性格,構成了中華文明基因的雙螺旋結構。

文明的胚芽時代,率先要解決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便是親緣關係。人類從其他動物中分離出來的顯著標誌,在我看來,尤以“發情期”的消失最為緊要。其他動物都有明顯的發情期,而人則不然,可以說人是一種四季發情的動物;同時人類也是所有動物中撫育期最長的動物--這兩個特征,使人類的群體生活和家庭生活成為可能。因為“發情期”的消失,使穩定的男女伴侶生活成為可能,而人類幼體的長久撫育期,又使穩定的群體生活變得極為必要。這恐怕是所有人類文明的生理學動力。但是文明的多樣性,正是在這種最根本的基石上顯示出了差異。在文明演進中,中華文明不斷地強化著親緣關係的重要性,前麵已有討論。

文明進化的競爭中,優勢文化的擴張性往往轉化為曆史敘事的獨占性。如果說夏商兩代仍是並列的地域族群文明單位的話,那麼周建立起來的“天下世界”,則是普世的、超越族群的。周繼承的文字係統和周代建立起來的朝代譜係--夏商周,也就具有文明譜係的意義,進而形成文明與野蠻的分野。

探尋文明演化軌跡的難度,並不在於曆史上盛極一時的群體的烙印,而恰在於那些與強勢者競爭中的失語者的麵目,這也許符合後現代主義者“話語霸權”的解釋。他們的形象也許隻存在於強勢文明的陪襯或注釋裏,其“真麵目”可能早已全非,這恐怕也是單方麵交流文獻不可靠的原因。因此在這個意義上說,敘述者的角色本身已經開始滲入了敘述的對象中,敘述對象逐漸成為了敘述者理想訴求的對象或者著意挑剔的藍本,從而遮蔽了在競爭中失敗的群體之本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