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過地板時,我看見那串粉鑽項鏈,早從我頭上落了下來,項鏈繩也扯斷了,粉鑽如普通的玻璃石子般散落一地,我隨手抓了一顆,塞進衣兜,隨即被那人拉進了蛇洞。
腥臭味撲鼻而來,下麵不會是蛇窟吧?這人是蛇魔使者,拉我去喂蛇的?
我想尖叫,那人對我道:“噓!”
我呆呆的看他。他是傻豹,卻有著司楚展雁的神態、司楚展雁的威嚴。他甚至連背也不駝了,身材筆挺,目光炯炯……
哎,他的目光!
啟賓雨原不是戳壞了他的雙眼嗎?他怎麼現在連眼睛都長好了!壁虎是斷了尾巴能夠再生的,聽說有的蛇也具備這種功能,喂,老大你果然是蛇的使者?
我應該害怕的,可是又覺得安心。在他的身邊,好奇怪,總是會這個樣子,生著氣,害著怕,可同時,老有一種小狗狗找到窩的安心。
蛇洞裏並不是蛇窟,隻不過有個大鐵絲軟籠疊在地上,還有幾個啟賓雨原的仆人倒在那裏。“剛剛,就是他們把蛇趕出來的對吧?”我問。
傻豹道:“嗯。”一邊手不停的給他自己披上麻布鬥篷。
“你把他們敲暈了?”
“嗯。”一邊給我也披上。
“那條蛇真大啊!還好你拉我的時候它沒攻擊我們。不過話說,就算它攻擊,你也有辦法對付它的吧?對吧對吧?”
“嗯哼。”
“哇我們到地麵了。哇他們在打戰了!不是打架,是真正的打戰也——”
“閉嘴。”
“去救青納青驊吧?好不好?畢竟我害他們——”
“別逼我說第二遍。”
我乖乖閉嘴,跟他離開了雨原別墅。
他帶我去一棚戶區落腳,倒是磚石搭的,歪歪扭扭整個兒一片是危房,大概連窮人都怕這房子不牢靠,見不著什麼人氣,鑽進其中一個窩棚,像鑽進耗子洞似的,暗無天日。
“老大,現在可以說了吧?你不是什麼楚國大牢裏可憐的趕車人傻豹對不對?”我哀求他,“讓我看看真麵目好不好?”
他橫了我一眼:“我是傻虎。”
“什麼?”
“傻豹的孿生哥哥。”
“騙人!”我頓足大叫,“騙人不帶這樣的!”
“你叫得再響一點,然後啟賓雨原馬上就聽見了,馬上來帶你走,給你舉辦一場真正的盛大婚禮,讓你同冥王結婚!”他恫嚇我。
“嗚……”我不爭氣。我果然害怕……
“安靜點等在這裏,我出去看看情形。”
“你會回來嗎?”我不安,“你不會又是去找那啥司楚展鸚吧?她不在楚國,在賓國嗎?為什麼?”
“她幼年跟司楚展雁一起到賓國作人質。後來,司楚展雁回去了,她,失蹤了……失蹤時才五歲。”語氣不曉得多冷,也不曉得多痛。
“啊……”好可憐。但跟他有什麼關係呢?我不知說什麼好。
“——總之,呆在這裏別出去,等我回來!”他盯著我的眼睛,確定我聽進了他的話,這才離開。
時也命也,我是安靜的等他,不出去啦,可有些小販要在外頭叫賣,總不能怪我吧?
這小販是販命的——占星卜沙,麵相手相,販賣命運,所謂吉普賽大神棍是也!他打著吉普賽的銀手鈴,嘶啞著喉嚨叫:“咖啡渣讀你的愛情,手紋裏有你的人生,看相算命測——字——咧!”
古今中外的神棍台詞,還真是有誌一同!我擦汗,撩起破窗前麵擋著的髒乎乎草簾子,探出半個腦袋,小小聲叫:“哎!”
“哦,這位美麗的小小姑娘。”吉普賽大叔熱絡的趨向前來,“愛情如珍珠一般照亮你的前程,然而會有磨難,它寫在你秀麗的額頭上,一個銅錢就可以卜出你騎著白馬的王子。”
騎白馬的還有唐僧呢!我沒好氣瞪他一眼,看看四周無人,衝他招手:“進來。”
他欣然從命:“小姑娘你有什麼煩惱,要大叔幫忙?”
嗯……怎麼說呢?我盯著他,想看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措詞才能取信他,讓他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