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把書架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全看過來，上下左右全是官方文獻，實在叫人無語。不過看啊看的，我發現一點很奇怪的現象：這些書報不是按時間排的，今年新出的放在最底下，幾年前的反而放在當中格子……嗯，靠沙發的地方？
我心中一動，檢查它們具體日期，連沙發扶手最近的地方，放的都是司楚展鸚失蹤時的邸報，翻得頗有些黃舊了。我抽出來的那幾本，上麵正好都有司楚展鸚失蹤的報道，那幾頁紙頭摩挲得尤其黃舊，上麵還有水跡。
我心裏酸酸的。那個司楚展鸚，到底有什麼好呢，叫司楚展雁對她這樣念念不忘？我有些吃醋。
銀茶炊旁邊有個銀筆插，做到嫋娜的牽牛花形狀，花心裏插著鉛筆。我索性抽出來，在這幾本邸報上大畫特畫。什麼素描、水彩、油畫的我固然都不會，好歹照著卡通畫臨過許多俊男美女的臉蛋兒，當場就一頁一頁那麼唰唰唰的畫過去，畫著畫著，不知不覺，都成了司楚展雁的臉。
我沒有聽見隔壁散會。
門悄無聲息的開了，司楚展雁含怒的聲音：“你在做什麼！”幾跨步到我麵前，想搶過邸報，手呆在半空中，轉而不好意思的摸摸脖頸：“你都回來了，我還重視這幾張紙頭做什麼。展鸚，你原諒我，我……唉，還沒調整過來，總是不相信你已經坐在這裏了。”
展鸚確實不坐在這裏。他每當這麼叫我，我都覺得有個鬼魂坐在我後麵，接受他的注目，害得我汗毛倒豎。敢冒充別人，就是要承擔這點不利了。我忍！
“青納青驊什麼時候會安全呢？”我問。這決定我忍他到什麼時候。
“目前沒有聽說他們死。跟啟賓雨原見麵時，我會確認他們的狀況。”
“你答應跟啟賓雨原見麵了嗎？會不會有危險？”嗯，看看他自大的臉，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才對，我轉問：“什麼時候見？”
他笑笑：“過幾天吧。”翻看著我畫的邸報，“真別致，哪兒學的？”
“沒哪裏……流浪的時候隨便畫畫……”我趕緊換話題，“啟賓雨原跟你會麵，是要打戰嗎？”
“唔。怕不怕？”
不怕不怕！電影裏南征北戰、白山黑水，夠多麼帶勁兒呢，幼年時地道戰，我整個兒當科幻大片看，後來什麼高達、超時空要塞，比韓劇都吸引我，還有美少女戰士……當然這個不算真的戰士了。我暗暗吐舌頭。我果然是血腥的人種啊，不過……不過司楚展鸚應該是那種善良柔弱的女孩？
裝就要裝得徹底，我竭力讓自己別那麼興奮，要哀傷一點。對了，想想青歡的死、死去的平民、城牆高懸的人頭、青驊唇邊的血！這些我果然都接受不來。戰爭，就是這麼多的死傷加在一起。我哀傷，很哀傷！
他看著我的表情，不解：“怎麼了，丫頭？這麼糾結？”
英雄熱情和兒女情長，就像辣椒和草莓醬擱在一塊兒翻炒，能不糾結嗎？我盡量往司楚展鸚的草莓醬那兒靠：“哥，我不想看見死人。你為了找我，還殺了好多人呢……”
殺人也就算了，生拉斷人家胳臂！我語氣裏的顫抖不是假裝出來的。
“打戰怎麼能不死人呢？”司楚展雁耐心勸說，“拓寬了邊疆、鞏固了國防，我們楚國的百姓就可以安居樂業了，你說是不是？若坐著等別人來打我們，我們不是死得更慘？”
有道理呀！若不是他這狠角色來救我，我現在已經死在啟賓雨原那兒了吧？
“對了，我跟啟賓雨原的會麵，你不想在場的話就算了。”司楚展雁道，“如果想在場的話……”
“嗯？”
他微微一笑：“就該教你一些王室禮儀了。你是想在場的吧，丫頭？以前你就喜歡看所有熱鬧的場麵。”
這是第一次，司楚展鸚的性格中有閃光點讓我欣賞。我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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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