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我脫口而出。
司楚展雁摘下了麵具,螢光中,他的臉也變柔和了:“第一次來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當然,你可能忘了。”
“忘了我們的母親死在這裏嗎?”向賓雨原的聲音,劃過黑暗就像一道悠悠的傷口。
司楚展雁第一時間張開雙臂把我護在身後,霍然轉身。
漆黑寂靜的通道裏,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向賓雨原的臉逐漸出現在螢光中:“你果然躲進了這裏,王兄。”
“是你設計的?”司楚展雁勃然大怒,“你故意把我的軍隊困在這裏,叫加萊墨楓攻擊我,讓我往這邊來,你好跟蹤我?!”
向賓雨原邊聽邊笑,搖著手指:“首先,小弟怎麼叫得動萊王?其次,區區萊王,怎麼能令王兄狼奔豕突慌不擇路?小弟這麼多年求懇王兄,請告訴我母親在哪裏吧!王兄一直不肯答應,怎麼被火一燒就會躲進來呢?小弟可料不到!”
“那個……”我在司楚展雁失控發飆前終於插進一句話,“到底是誰的母親?你的還是他的?”
司楚展雁恨恨咬緊牙關。向賓雨原則頗為遺憾的道:“真抱歉啊,我們共享一個母親。”
怎麼可能!
“王兄您什麼都沒告訴小公主嗎?不如讓小弟代勞吧,那年——”
“閉嘴!”司楚展雁厲聲嗬斥,鎧甲下的胸膛劇烈起伏,定了定神,蹲下來,柔聲對我道,“大哥告訴你吧。多年前,我們的父王無能,賓國的王要我的母親,我們父王保不住,就把她送過去,順便要我去作人質。你的親生母親當時已經死了,一直是我母親養育你,於是你也一道過去了。後來,母親與賓王生下了向賓雨原,找機會想帶我們逃回國,逃到這裏,母親她……死了。”
“繼續說下去呀,”向賓雨原尖聲笑,“說你是怎樣回到楚國,把母親和妹妹都丟了。母親想回楚國嗎?開玩笑!她是那種戀舊的女人嗎?是你呀!你喜歡你的鸚妹妹,就不惜把她帶到賓國來作人質,完了你又想回楚國當王子了,就逼母親帶你逃,害得——”
“不是這樣!!”司楚展雁目眥欲裂,“若不是你對展鸚——”
“是,我拿她當玩偶,”向賓雨原若無其事,“就像母親拿我當玩偶一樣。傷害很大嗎?如果很大,為什麼我還能好好的活下去呢?”向我鞠一躬,“小公主,您還記得我嗎?”
“那個……”我哪記得他啊!
向賓雨原笑得前仰後合:“雁過寒潭,雁去潭不留影。人心啊,人心是多麼奇妙的東西。你確定她還深深依戀著你嗎,王兄?當你把她拋棄荒原之後……”
在他的笑聲中,司楚展雁悄無聲息遞刀,刀似流雲,雲倦欲歸岫,歸的卻是向賓雨原的肩胛骨。
我驚呼,以手掩嘴。喉頭剛出聲音時,向賓雨原笑聲不停、腰驟然柔若無骨向後一塌,整個身體折向地麵,讓過這一刀。我抬起手時,司楚展雁刀鋒一斜,勢如風雷,向下直挫向賓雨原腰眼。我手捂向嘴巴時,向賓雨原以腳跟為支點,整個人如棍子般舞起來,不但讓過刀,還以頭擊向司楚展雁後心。我手在嘴上捂實時,他們兩個人已經結結實實鬥在一處,我都看不清動作了。
洞裏一時隻有他們拳腳兵刃激起的呼呼風聲。
螢火被勁風所激,振翅飛起,風吹螢火,流光飛舞,有種令人心碎的美麗。
一隻綠燈籠無意中劃出心型軌跡,快要讓心封口時,被刀鋒劃過,破碎了,落在地上,正落在我腳邊。它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飛翔了。我低頭揀它,頰邊一涼。一束頭發被割斷,呆了呆,留戀的撫著我的麵頰,秋天葉子般緩緩飄落。
整間石室都是恍惚的綠光、迷離的衣影刀紋,我不知道是誰截斷了我的頭發。
司楚展雁一聲厲吼:“與展鸚無關,休得傷她!”
他們的身影慢了下來。
我終於看清,向賓雨原已經掣出骨扇,扇頭彈出利刃,閃著藍光。
藍光在司楚展雁懷袖間一閃、而司楚展雁的刀芒在他腰側一撒。
一閃即逝、一撒即收。
他們兩人分開。
司楚展雁沉沉的落在地上,雙足頓出好大的聲響。他的身法沒有開始那麼矯健自如了。
向賓雨原卻如蝴蝶一樣斜飛開去,落在石壁上。石壁鑿著許多人像,那邊一個最大,臉有十多米高,雙目微闔,在流螢映照下,呈現出難以形容的神秘憂傷之色。向賓雨原雙手雙足鉤住它的鼻子,定住身形,像一隻蝴蝶叮在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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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