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射幹紫菀款冬杏仁半夏諸降氣降逆藥中。雜五味子於石膏幹薑。諸寒熱藥中。雜五味子於小麥白芍甘草
大棗諸安中藥中。不嫌其夾雜。而於是表散藥。得五味子不致於過散。降氣降逆藥。得五味子更助其降令。而且
寒熱藥得五味子寒不傷正。熱不劫津。安中藥得五味子相得益彰。綜而言之。用五味子意在保肺氣。不使過泄。
然皆輔相成方。非君藥也。至桂苓味甘湯之治氣衝。加減者四方。苓甘五味薑辛湯。苓甘五味薑辛半夏湯。苓甘
五味加薑辛半夏杏仁湯。苓甘五味加薑辛半杏大黃湯。以小青龍方中雖有五味子輔相之。究竟辛散之力大。
能發越外邪。亦易動人衝氣。衝氣者。衝脈之氣也。衝脈起於下焦。挾腎上行者也。氣既衝矣。非斂不降。桂苓能抑
衝氣。甘草坐鎮中宮。而斂降之權。當屬之五味子矣。所以四方減去者惟桂枝。而加味以治咳滿。以去其水。以治
形腫。以治胃熱衝麵。至於五味子收斂腎氣。屹然不動。不使其氣複衝。苓甘若為之輔相者。終不易也。以是知一
藥有一藥之功能。一方觀眾藥之輔相。不識藥性。安能處方。不識方義。安能用藥。凡藥皆然。豈特一五味子。試即
以五味子發其凡。詞費之誚。奚辭哉。
(八)鄒潤安本經疏證論五味子與幹薑同用。設為問答曰。“傷寒論中凡遇咳總加五味子幹薑。豈不嫌其表
裏無別耶。曰。經雲。脾氣散精。上歸於肺。是故咳雖肺病。其源實主於脾。惟脾家所散上歸之精不清。則肺家通調
水道之令不肅。後人治咳。但知潤肺消痰。殊不知潤肺則肺愈不清。清痰則僅能治脾。於留肺者。究無益也。幹薑
溫脾肺。是治咳之來路。來路清。則咳之源絕矣。五味使肺氣下歸於腎。是開咳之去路。去路清。則氣肅降矣。合兩
物而言。則為一開一闔。當開而闔。是為關門逐賊。當闔而開。則恐津液消亡。故小青龍湯小柴胡湯真武湯四逆
散之兼咳者皆用之。不嫌其表裏無別也。”按此論頗透徹。嘉言喻氏謂“幹薑得五味能收肺氣之逆。”是渾
而言之也。陳修園不論虛實證。遇咳輒用五味幹薑。是渾而用之也。金匱桂苓味甘加幹薑細辛。幹薑為熱藥。服
之當遂渴。幹薑為熱藥。仲聖已有明文矣。外感之由於暑燥火。內傷之涉於陰虧。雖同五味或輔相藥。終不宜用
也。考金匱五味同幹薑用者七方。皆有咳滿證。不同幹薑用者二方。射幹麻黃湯證。亦見咳而上氣。雖不同幹薑
而同生薑用。其義仍在治肺。獨桂苓味甘湯方治氣衝。其義在治腎。然肺與腎一氣。自為升降者也。治肺即所以治腎。
治腎即所以治肺。不過因病處方。注意或在肺。或在腎耳。或曰。黑地黃丸中。五味幹薑並用。治在肺歟。曰。論
金匱方用五味意義。大抵如此。至後人用五味。其方不可勝數。豈能一一印證。若五味並熟地用。烏得謂不治腎。
黑地黃丸。乃治脾濕腎燥方。一剛一柔。一潤一燥。熟地五味治腎燥。蒼術幹薑治脾濕。此分頭治法也。熟地蒼術。
益腎陰而兼運脾陽。蒼術五味流脾濕。即以潤腎燥。此交互治法也。嘉言喻氏謂此方超超元箸。豈虛譽耶。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