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3 / 3)

便堅黑糞累累。目開身略動。至天明。遍身發疹。胸背間無隙地。便神清思湯飲。診其脈數滑。至數分明。餘曰。險哉。

幸年才二十餘。正元充足。能運藥力與邪戰。一戰而捷。不然。一去不複返矣。後與清熱養陰。不匝月全愈。閱三世

醫驗陸祖愚先生治董姓。因傷食納涼。困倦熟寐。致頭痛身熱。骨節煩疼。胸腹痞滿。醫以丸藥下之。表證未除。胸

滿兼痛。一醫又行表汗。頭痛瘥。胸痛更甚。似此或消導。或推逐。其痛漸下。病將兩月。陸診脈澀數。麵色黃白。舌

苔灰黑。按其胸腹柔軟。臍下堅硬。晡時發熱。夜半退。小水自利。大便不通。此蓄血證也。用桃核承氣湯。下咽後。

滿腹攪刺。煩躁不安。求死不得。父母痛其決死。深咎藥過。哭泣罵詈。陸心知其無妨。然再三解說。終不信。會天暮

不得進城。下榻樓上。夜將半。聞步履聲。其父攜燈至榻前笑謂曰。適才大便。所去黑糞血約若幹。腹寬神爽。誠再

生之恩也。後改用調理之劑。半月漸愈。與餘所治證。大略相同。特餘不留宿。得不聞泣罵聲。為幸多矣。陶姓現遊幕。

晤時道及此。猶言服藥後。胸膈間痛如刀割。不可忍。漸次入腹。後痛極。遂不省人事。噫。瞑眩藥入人口腹若是哉。

第此證倘與輕藥。當無生理。記此又可見病家述病情。有疑似處。當反更審問。餘不敏。誤聽誤藥。幾至病不救。而

病家日夕侍病者之側。切須熟察病情。以告醫者。設或因誤告。致誤治。咎將安歸耶。

(十七)古聖人治病之法。針灸為先。靈素所論。多為針灸而設。今時治病。用針者極少。用灸者尚多。但病非一

概可灸也。大抵脈沉遲。陽氣陷下者最宜。若陽盛陰虛者。斷不宜灸。仲聖傷寒論雲。“微數之脈。慎不可灸。因火為

邪。則為煩熱。追虛逐實。血散脈中。火氣雖微。內攻有力。焦骨傷筋。血難複也。”脈見微數。則是陰虛而陽熾重。以

火力追逐其血。有筋骨焦傷耳。又雲。“脈浮熱甚。反灸之。此為實。實以虛治。因火而動。必咽燥吐血。”脈浮熱甚。

陽氣實也。反灸之。是陽實以陽虛治。火上加火。咽因火勢上逼而枯燥。血隨火勢上炎而妄行。在所必至矣。此二

條垂戒。雖在傷寒論中。然不專指傷寒而言。所以不言證而但言脈也。奈何陰虛血熱。人甘受痛苦而妄灸。致陰

益虛。而陽益熾也。吾鄉不辨證而妄灸者。婦女居多。緣操是業者。皆女尼村嫗之類。易為所惑耳。(不可妄灸之說。他

書具載。何用贅言。竊以為告誡之辭。冀人覺悟。再四丁寧。不厭重複。拙稿中類是者頗多。閱者幸弗以剿襲舊說訾之。)

(十八)蕭山一士人。因戒鴉片煙癮而求似續。購服秘製藥水。極靈驗。不但煙癮除。胃口勝常。精神煥發。陽事

倍於平時。未幾。與友人立談。倏覺下體無力。頓跌仆後。遂痿廢。月餘告斃。其所服藥水中。大抵有硫黃等霸道藥。

所以得效甚捷。禍不旋踵。凡服些少藥。輒得驟效者。切須留心。蓋非霸道藥。服些少豈能得驟效。謹勸世人。慎弗誤

認為仙丹妙藥。為其所惑。致禍發莫救。閱微草堂筆記雲∶“藝花者培以硫黃。則冒寒吐蕊。然盛開之後。其樹必

枯。蓋鬱熱蒸於下。則精華湧於上。湧盡則立槁耳。”觀此。則服藥後種種靈驗。正諺所謂“盡根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