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3 / 3)

脈。乃陰陽漸長之機。非氣血全虧之候。至老人年力就衰。或病後見歇止之脈。不過陰陽兩虧。非凶脈也。可見諸

脈俱不妨於歇止。惟嘔吐一證。胃氣逆而上行。將胃中有形之物。盡情吐出。此時脈若平和。猶可保元降氣。倘見

歇止。是腎氣已絕於下。不能上供其匱乏。雖用藥胃必不納。故知其必死。”按陳友鬆所解非是。凡脈見結促。皆

屬凶候。豈可目為將愈之兆。慎齋先生所言。乃是和平脈中見歇止。方為近理。

(二十七)病患大肉已落。為不可救藥。蓋以周身肌肉瘦削殆盡也。餘每以兩手大指次指後。驗大肉之落與不

落。以斷病之生死。百不失一。病患雖骨瘦如柴。驗其大指次指之後。有肉隆起者。病縱重可醫。若他處肌肉尚豐。

驗其大指次指之後。無肉隆起。而見平陷者。病不可治。周慎齋先生三書雲。“久病形瘦。若長肌肉。須從內眼

下胞長起。以此處屬陽明胃。胃主肌肉故也。”此言久瘦漸複之機。又不可不知。

(二十八)族孫詩卿婦患肝風證。周身筋脈拘攣。其脈因手腕彎曲作勁。不可得而診。神誌不昏。此肝風不直上

巔腦。而橫竄筋脈者。餘用阿膠雞子黃生地製首烏麥冬甘草女貞子茯神牡蠣白芍木瓜鉤藤絡石天仙藤絲

瓜絡等出入為治。八劑愈。病患自述病發時。身體如入羅網。內外筋脈牽絆拘緊。痛苦異常。服藥後。輒覺漸漸寬

鬆。迨後不時舉發。覺麵上肌肉蠕動。即手足筋脈抽緊。疼痛難伸。隻用雞子黃兩枚。煎湯代水。溶入阿膠二錢。服

下當即痛緩。筋脈放寬。不服他藥。旋發旋輕。兩月後竟不複發。按阿膠雞子黃法。本仲聖黃連阿膠湯。傷寒論曰。

“少陰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煩。不得臥。黃連阿膠湯主之。”以熱入至陰。用鹹苦直走陰分。一麵泄熱。一麵

護陰。陰充熱去。陽不亢而心煩除。陽交陰而臥可得也。第彼以熱邪。故兼苦寒清之。此則液涸筋燥。單取阿膠雞

子黃二味。血肉有情。質重味濃。以育陰熄風。增液潤筋。不圖效驗若斯。古雲。‘藥用當而通神。’信哉。吳鞠通先

生目雞子黃為定風珠。立有大定風珠小定風珠二方。允推卓識。(古方用雞子黃。俱入藥攪勻。亦有囫圇同煎者。

餘用是物。每令先煎代水。取其不腥濁。雞子黃一經煎過。色淡質枯而無味。蓋其汁與味。盡行煎出故也。)

(二十九)治痢證用木香以開鬱滯。升降諸氣。誠為佳品。然其氣香而竄。其味苦而辣。宜於實證。而不宜於虛證。

宜於寒濕。而不宜於暑熱。其有濕熱粘滯。稍加木香作佐。使宣通氣液。未始不可。獨怪近世治痢。不辨證脈。視木

香為家常便飯。幾至無方不用。甚且形消骨立。舌絳而光。陰涸顯然。猶複恣用不已。浸至不救。目擊心傷。特為拈

出。醫家病家。切須留意。吳鞠通先生言。“近世以羌活代麻黃發汗。不知羌活之更烈於麻黃。試以羌活一兩。煮

於一室。兩三人坐於其側。其氣味之發泄。弱者輒不能受。”餘謂煎劑中有木香在藥銚內。則滿室皆聞木香氣。

如此雄烈之品。虛弱人燥熱證曷克當之。(一人患痢月餘。更加食入作嘔。閱前方統計服過木香六七錢。餘用甘寒養胃

加旋複代赭石人參石蓮肉等。先止其嘔。繼仿駐車丸法以除痢。本草言陰火衝上者忌木香。此證以多用木香致胃火上衝。)